第45章 “十年不晚。”85(1 / 2)

  办公室……

  那个高柜!

  季明月耳中幻听当初听到的瓷器碰撞声音,原来竟然不是茶具,而是……骨灰盒。

  他没来由地恶心,耳膜像被柜门夹住一样,身子抖了抖。

  感觉到了反常,连海悄无声息轻抓住季明月的手腕,将他稳住。

  小季的手腕凉得不太正常,脉搏也越跳越快,连海干脆用手掌抵住他腕心,间或揉动两下,像给奓毛的猫顺毛。

  季明月平静下来,接着道:“不可能。你在桑家那么久,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发现又能如何?张老师早就有所察觉,桑榆也是。”谷知春笑容明媚,含着些恶劣的愉悦,“其实桑榆在出事第二天就猜到了一切,但这个懦夫根本不敢面对。”

  “他不敢面对非晚的死亡,更不敢承认非晚因他而死。桑爸爸既然敢把非晚带回家,摆明了就是不愿让桑榆独占桑氏。桑爸爸要是知道真相,他桑榆还能保住桑家大公子的地位?”

  “桑榆呀,只能和他最爱的桑非晚——哦不,和他最恨的谷知春——朝夕相处,坐一辆轿车,用一间画室,在同一张餐桌上吃早餐。”

  谷知春越说声音越高,似在传达喜悦心情:“你们猜,桑榆和我一起吃早餐,看到我拿餐叉指着他眼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季明月心里暗骂了一句变态,咕哝了一句“你想杀他吧”。

  声音虽小,还是被谷知春听到了。

  “怎么会?”谷知春挪动脚步向一旁踱,在冥钞上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他离桑榆的墓碑远了些,轻柔吸了口气,“我是他的弟弟,是非晚啊。”

  “我是真心想把叉子递给哥哥的,可是哥哥为什么尖叫着跑开了呢?一个月后我转到艺术班,也开始学油画,就和哥哥用同一间画室,每次我给哥哥递油画刮刀,他都像是见了鬼,很多次他举着刮刀跪在我脚下,说小谷子,你打我、骂我,怎么对我都行,求你变回去吧,不要再顶着这张脸了。”

  “到后来,只要我在家,他就整天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裹紧被子,好像我是什么吃人的夜叉一样。”

  “我那苦命的哥哥。”谷知春背对连海和季明月,看不到表情。

  明明是惋惜的话,但他声调相当快活:“哈,哈哈,他疯啦!”

  季明月曾看过好些关于桑氏的八卦,其中的确说过桑榆精神不太正常,经常有出格举动,最爱给自己涂上油画颜料然后满大街疯跑。他原以为是有钱少爷玩行为艺术——毕竟对那种出身的人来说,玩得开反而更能彰显身家背景——没想到,桑榆是真的被吓疯了。

  他浑身一缩,发觉手腕还一直被攥着,热意不断,很熨帖,却也很别扭。

  想抽回来,无奈连海力气太大,季明月只好放弃,看了连海一眼,用口型无声道:“谷知春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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