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擢兰试·生死148(2 / 2)

  半开的殿门之外,宫人与侍卫无声地跪了一地。

  赵元舜负手而立,目光从宫殿内移到离得最近的宫侍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太医为何不在?”

  宫侍伏首在地,声如蚊蚋:“回殿下,太医说……已竭尽全力,他们也束手无策了。”

  赵元舜默然良久,最终道:“去东宫药藏局,把能调的人都调来,此外,召集芝兰台中所有对医术有所钻研的学子。即便救不回来,至少救到最后一刻。”

  宫侍磕了头:“是。”

  赵元舜命随侍们留在殿外,只带了两名记录口供的太子舍人,迈入了殿中。

  庞郁已陷入昏睡,怎么也唤不醒了。

  祝予怀有些失魂落魄地捏着那枚玉佩,被卫听澜轻轻拉了一下,才回头看见了太子。

  方才赵元舜在殿外的那番话,两人在内也听了个大概。祝予怀勉强拾掇了心绪,起身道:“多谢殿下。”

  “无需多礼。”赵元舜免了他们的礼,看了眼榻上的人,轻声问,“孤有些事想向二位求证,现下可方便?”

  祝予怀微微垂首:“殿下请讲。”

  赵元舜拿起舍人手中那沓纸:“孤粗略看了在场之人的供词。行刺事发之前,庞郎君与祝郎君在候场处起了些口角纷争,随后,庞郎君强行夺走了那名宫侍本欲呈给你的箭囊,可是如此?”

  “正是。”

  “祝郎君与那名宫侍可曾见过面?”

  “不曾。”祝予怀摇头,“我与他素不相识。”

  “除却庞郎君之外,两位在芝兰台这几日,可有与人起过争执,或是,遇到过什么可疑之人?”

  卫听澜先一步开了口:“有。”

  祝予怀心头一跳,朝他看去。

  “三月初二那日,”卫听澜回忆道,“我二人初来乍到,由两位公公带着游览芝兰台。行到中途,九隅兄忽觉身体不适,意欲折返。但那两位公公称藏书楼有名家孤本,再三劝说我二人前往观阅。我担忧九隅兄心疾复发,情急之下对他们说了些重话。最终……不欢而散。”

  赵元舜顿了顿:“你方才说,藏书楼?”

  在后头记录口供的两名舍人也怔愣了,停笔看向他。

  “正是。”卫听澜故作困惑,“怎么,‘藏书楼’有何不妥么?”

  他表现得太过自然,以至于这因果颠倒、真假掺半的陈词显得格外真实,逻辑顺畅得连祝予怀都快信了。

  赵元舜的神情慎重起来,回身吩咐道:“差人去问问,三月初二那日负责接引学子的是什么人。一个时辰内若是问不到,就将芝兰台的宫侍全都召来,让祝郎君和卫郎君当面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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