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京都9(2 / 2)

宋嬷嬷道,“您十年前保下了项家女眷的命,您欠项将军的恩情,也算是还清了。”

“怎么算是还清了?项家三代护大新江山,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兢兢业业,我至今不认为他们父子三人会贪功冒进。”太后边说,边拍了拍身边的小案。

太后继续痛心的说,“只恨当年的事情到今日都查不出来。可怜我边关百姓,可怜项家的孩子们。”

宋嬷嬷见太后情绪激动,赶紧上前安抚,“赵家大姑奶奶随着孙将军现在去了边关,她会照看项家大姑娘的。您好好养着,皇帝孝顺,总有一天,会圆了您的心愿的。”

太后无奈的点点头,望望殿外的蓝天,“但愿如此吧!”

皇帝没坐龙辇,一口气走到了自己的广仁宫,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一路提心吊胆,此刻全部跪在宫门外。

皇帝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他一个人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殿外的人听着这急促的脚步声,都不约而同的想屏住呼吸,生怕吐气声大了就会丢了小命。

皇帝走向御座,闭上眼睛,然后又突然睁眼望向了左侧的隔间,他走了过去,按向一个不起眼的金蟾蜍。

墙壁上挂着的山水图挂板向内翻转,一幅绘制着一个女子马上射箭的画作转了出来。

皇帝紧盯着这幅图,这图画有些年头,颜色有些淡了。可是皇帝眼前依旧清晰的出现了当年一幕幕……

衣服是天蓝色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头上插着羊脂玉发簪,高挑秀雅的少年公子和齐家二爷竹林下棋,他在一旁观棋许久,他们都不曾多看他几眼……

穿着圆领紧身青色长袍,束腰红绸,脚登高筒皮靴,在马球场恣意昂扬的大笑着,笑声一声声入耳也入心……

一袭抹胸淡黄长裙,头发像鸦羽一样闪亮,瞳孔里熠熠生辉的光芒如同夜晚的星。肌肤像最柔软的白绸,细腻光滑无一丝波痕。就在这广仁宫内,她的声音没有一丝犹疑,“臣女性情顽劣,不配入宫,请陛下成全!”……

还是在这广仁宫,这女子一身孝服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但是依旧腰板笔直,大声说,“陛下也曾跟随家父军中数月,您何时看出他是一个贪功冒进之人?此事必有冤情。请陛下明察。”

他也暴怒大喝道,“他秦柏达折了一条胳膊,一刀入肺腑,死了几匹马才回到京城,昏迷几天才醒转。即使如此,他醒后第一句话,就是要以他秦家所有人的性命保你项家,已全你父对他的提携之恩。你说冤情,你说什么冤情……”

幽暗阴森的天牢,他来看她,他提出可保项家所有人性命,条件是让她入宫。

她当时说什么的?好像就说了一句,“陛下您还是杀了我吧!”然后再也不肯说任何一句话……

皇帝的眼睛模糊了,当年的他顶着所有朝臣的谏言,一直想法子拖着抄家的御命。直至,所有朝臣跪在宫门外一天,请求以正国法。最后,太后出面,各退一步,保下项家女眷和幼童……

为什么?

皇帝的拳头狠狠的击向御案,事后,他也派人去查,原来是北梁表面派人愿意谈判,却多次失约,项将军怒极,派兵直追五百里,不曾想北梁早就利用地形,诱敌深入,后方又突袭我方关口。

可是那些远处驻守的其他项家军却以没有项将军军令为由,迟迟不动,眼睁睁看着百姓被屠,城池被毁……

最后孙兆辉父子立下军令状带着他的圣旨去别处调兵,才遏制住了北梁继续南下的杀戮。

秦柏达拼死传信有功,一个随军参军慢慢成了当世权相。

孙兆辉则以自身军功,换的项家军中其余将领性命,而赫赫有名的项家军则撤军旗,随意编入其他各地军队。

这样的情形,他作为一个帝王,一个倾慕她、尊重她的男子,他做错了什么?

皇帝重新按下蟾蜍,走出隔间。

他唤来贴身太监小福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小福子心领神会的答道,“项大姑娘身子康健,每日和她领养的幼女一起做绣活。前几日,孙家主母把项家那位小小姐要去府里当丫头去了。”

“当丫头?她们俩舍得吗?呵呵!”皇帝冷哼几声,心想,“随她们闹去吧!算我欠她的吧!”

皇帝又对小福子说道,“告诉那个阿月,别忘了朕派她去做什么的?”小福子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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