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装了好一受好恶人15（1 / 1）

李天明紧闭双目，停了好久，以至于吴妄甚至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那一年，瘟疫弥漫，周边村子里到处都是死人，村民们没办法只能上山祷告，祈求神明，佛祖的保佑，感染重病之人竟然慢慢好转，有的甚至直接痊愈，在道佛院的人就越来越多。当时几个村子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医不渡人，自有神明渡之！”

“医不渡人？我记得你说过，仁心村里全是大夫，你的父亲更是其中医术最高超的，你们没有救人？难道从那时候你就在骗我！！”

李天明猛地睁大双眼，目光不断闪烁“不是骗，只不过没有说完！村子里到处都是医生，但却只有一位！！算的上真正救人的名医，此人不光精医，更是善毒！其一生行善无数，姓李，名善长，也就是我的父亲，那年瘟疫，是我父亲第一时间发现病症的严重性，也是他第一个出手救治，但是瘟疫太过于猛烈，早先存储的药材被消耗的很快很快，父亲说不用这么喝药，可是病人不听！他们不听啊！！！”

李天明深吸口气，不断平复着自己激动心情，双眼赤红，血色弥漫，“一传十十传百，父亲医者仁心，医术高超，以至于病人越来越多，我母亲因此上山采药，可是山上的药早就被采完了！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记得很清楚，下了整整一天的雨，从白天到黑夜，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病人，他们穿着蓑衣，像是索命的恶鬼！！他们不断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至于我的母亲，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你的母亲……”吴妄皱着眉头“你恨他们？狠那些病人，可是这和道佛院有什么关系”

李天明轻轻一笑“从此往后，我父亲性情大变，大门紧闭不开！病人也没有办法，他们不再歌颂我父亲的功德，他们也不在乎我死去的母亲！！！一边叫骂着我父亲的恶毒，一边转投他医，尽管我父亲已经把治病救人的方子告诉了村子里所有的大夫，可是，已经没药了啊！！！！”

“某一日夜晚，我悄悄的跟着他，亲眼看见他给溪水里下毒！他本来就很会用毒！！喝了水的病人上吐下泻，村子里再也没有人来！再后来，我父亲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做的很巧妙，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我一度怀疑我父亲是在给我母亲报仇！我高兴啊，我高兴得都快疯了！！哈哈哈哈爱死不死！！管我鸟事！！！！！病人无处可去，只能都去那道佛院！可是他们病却好了起来！！！”

“所以你恨道佛院！！！你在犬吠和我说是道佛院的信徒，但却自己编了一首，诅咒大佛的歌谣!!!!你母亲一定是一位善良的女子，但是这不是你变成这样的理由！！”

李天明眼神中满是轻蔑，用近乎疯狂的语气，向着吴妄咆哮“那歌谣也不是我编的！是别人教我的！！那个人就在道佛院！！！你想不到他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你以为，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哈哈哈哈哈，高潮才才刚刚开始！！！我和我爹说，他做的对！！！他却打了我一巴掌！！！我那该死的爹！！亲口告诉了我真相！！！病人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父亲溪水里下毒，是为了逼他们走，是因为没有药了！！！父亲毁他们的房子，是因为那房子里都是病死的尸体！！他们之所以能在道佛院病情好转！是因为道佛院的香！！那香是我父亲用仅剩的药材所做的！！！！通过燃香！治病！救人！父亲从来没有为母亲报仇！我那该死的爹！！！从来没有为我母亲报仇！！！！他装了一手好恶人！！！他骗过了所有人！！！他至死！！都在想着他那帮该死的病人！！！”

李天明越说越激动，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吴妄，甚至试图挣扎着从地下钻出来“那些病人好了之后！父亲烧他们房子的事情，也就随之败露，他们一边歌颂道佛院的功德伟绩，一边要我父亲给一个交代！！他们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来村子里闹事！打砸抢烧！无恶不作！！！，人群里甚至还有当初我爹治好的人！！！你还记得那个阿蛮的母亲么！！！就那个给你治胸前伤口的那位！她也在！！！他们都在！！！我拼命的解释！！可他们却说是神明的庇佑！！！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孩童！！”

“我们村的村民，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曾请教过我爹医术，可他们不仅没有帮助我爹！！他们为了平息周边的怒火！！！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嘛！！！！吴妄，你可曾闻过烤人肉的味道？你可曾闻过绝望的味道么！！！就在那个鼎上，在药圣的面前！！！！活活的烧死了我那该死的爹！！！！他们在喝彩!!!!他们在鼓掌！！他们甚至围着雕像跳起了舞，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他们因为我是个孩子，因为我踏马是个七岁的孩子！！哈哈哈哈哈！！！他们放过了我，他们该死！！！全都该死！！！”

吴妄想起李天明当时猛地踹了大鼎一脚，鼎中厚厚的香灰，原来那不只是香，还有着李善长的骨灰！！李天明！是个疯子！！但是不知为何，吴妄竟然有些许同情，心中想着到底是誰，教了李天明那恶毒的歌谣！！李天明却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格外的开朗，不断在佛门回荡。

“你在笑什么？他们不是都被强盗毒杀了么”

“村子里有一个习俗，每到年底，都需要在药王雕像前焚香礼拜，同时共饮溪水，就是那个池子，他们说，这是仁心村生命的源泉，能洗涤心灵，贯通医术，使人一心向善，医者仁心！！！！我那该死的爹，当时预感到自己要出事，死之前将李家祖传的东西，全留给了我。”

“那年我二十！我在池子里投了毒！！！我坐在烧死我爹的鼎上！我看着他们，我说，能解，能活，解不了，就去死！！！！！那是我第一次！！！用他们最骄傲的方式!!！！206条！哈哈哈！206条！！！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掐着自己的脖子！！我看着他们全部死在我面前！！他们和我道歉！！他们竟然和我说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去你妈的对不起！！！”

“然后我就藏了起来，结果却被抓了，醒来就在地下犬吠当中！！可我不甘心！！我要把周边所有的村子！！全部杀光！！杀完他们！！再杀道佛院！！老子救人！儿子杀！！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搞笑！！哈哈哈哈！！杀！杀！杀！！！！全部杀光！！全部杀光！！！”

吴妄看着疯魔的李天命不断后退，撞向身后的案板，猛地掉头，那是一巨大的佛像，与院内雕像不同，与道门的雕像不同，没有一丝头发，就是大佛的正脸，而吴妄正好对上了那双细长的眼睛，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你全部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大佛！！？”

“嘿嘿嘿，歌谣里，其实我就是九秃子，我在杀人之前，一直悄悄的混进道佛院，我知道很多秘密！！！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手段！！还得谢谢你，让我醒了过来！！！既然敢告诉你！！自然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