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2)

等到第二天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木罅隙从中照到洞穴时,沈亭才不得不起床。

昨晚休息的并不是很好哦,起来之后沈亭浑身腰酸背痛,脸色自然不好。

就连周聿衡询问沈亭需不需要他在附近摘来的野果沈亭都没有答复,只是轻轻地白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

周聿衡倒是不介意,他将果子分给了其他人。野果水分充足且很甜,最重要的但是能确保百分百无毒。

稍稍整理之后众人便决定继续前进。训练地比赛人么一致认为最愚蠢的举动就是在一个地方超过二十四小时。

在训练地里面异兽也有,野兽也有,更何况继续前进在路上说不定能够遇到一起前往训练地的别的队伍。

跟在谢淮序身后的沈亭此刻脸色阴沉。之前在沈家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睡一个好觉,随后醒来由着身边的仆人伺候他。

早餐不是这般没有滋味的营养剂,也不是要靠那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果充饥果腹。

众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只是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周聿衡忽然挥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沈亭察觉到不对劲,有了昨天的经验他把枪握在手中,匕首也放在了自己的身边,随后看向周聿衡示意的地方。

空气中忽然飘来了一丝鲜血的味道,沈亭稍稍上前几步,只是在看到那里究竟是什么之后皱起了眉头。

不远处倒下了和他们穿着一样的男人,腹部中枪血流不止,而眼下显然是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沈亭第一次看到真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无端的恐慌让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枪。

“注意警戒。”周聿衡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他手中握着枪,随后立马寻找掩体。

沈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谢淮序扯着躲在了树干下。

“这是怎么了?”虽然对这个场面感到恶心,但是沈亭并不明白为什么其余人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谢淮序环顾四周,语气凝重:“人死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却保存这么完好,说明周围有人观察着这里的一切。等着别人走进去。”

训练地里血腥味永远是最好的捕猎诱饵,而显然那人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却全身都很完好。

只是这个陷阱也太过拙劣,倒在此刻显得有些古怪。

沈亭的眼睫颤了颤,心里简直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要脑袋一热参加这个什么训练地比赛,到时候毕业让自己的父亲用点手段就可以了。

生命是沈亭最为珍惜的,他可太清楚自己享有的到底是什么了,没有命去享受那什么都是浮云。

就在沈亭走神之际,一道枪响彻底打破了最后一点平静。

子弹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随之而来便是更多的枪声。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的沈亭彻底慌了神。

直到身后的谢淮序忽然推了他一把,沈亭来不及躲避直接扑倒在地上,可是下一秒一颗子弹便这样擦过沈亭刚刚的位置。

只差了几秒钟而已。

这回是彻底完蛋了,沈亭开始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慌,手中拿的枪竟然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这个时候的沈亭半点用处都没有。

就连开枪都会因为不准伤害自己的同伴。

场面简直一片混乱,就在这时,一直待在沈亭身边的谢淮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而沈亭的身边出现了周聿衡。

子弹并不是会打不完的,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惊悚,沈亭勉强保持住自己最后一丝体面,靠在树干背后哦。

就在这时,身边的周聿衡扫了他一眼,随后从口袋拿出一个烟雾弹。

砰的一声,沈亭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拉住,紧接着就被紧紧拽住往外跑。

握住沈亭的手宽阔有力,沈亭的表情惊恐,那双一直掩藏在帽檐下的琥珀色眼睛这时终于露出来,含着点泪珠。

沈亭不知道自己跟着周聿衡到底跑了多久,他的呼吸急促,嗓子眼就像是被小刀划过一般刺痛,可即使是这般他也不敢松手停下来休息。

直到周聿衡停下了脚步。

周围是另一番的森林,静谧到了极点,只能听见两人的喘气声。

大难不死的沈亭急促地喘着气,看着什么都没事的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

“嘶。”

一道抽气声让沈亭的视线投到了周聿衡的身上,只是这一看让他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聿衡的手臂上竟然开始冒血,额头上冒着冷汗,似乎是被子弹打中了。

被周聿衡带着逃出生天的沈亭此刻倒是有了一定良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周聿衡,问:“你的伤?”

周聿衡却是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说:“帮我把我背包里的医疗包拿出来。”

声线很稳,听不出一丝颤抖,仿佛周聿衡手上的伤只是沈亭的幻想。

沈亭这时候没有发脾气,他很清楚自己还要过接下来的几天就得靠着周聿衡。

周聿衡直接坐在了地上,沈亭为了方便直接单膝跪地从他的背包中找出来了医疗包。

现在简陋的医疗条件并不能让周聿衡手上被子弹打伤的伤口快速好转,只能先将手臂上的子弹取出来。

“医疗包里面有镊子和消毒的,”周聿衡看着眼前的沈亭,此刻的沈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眼下拿着医疗包的动作甚至透露出几分乖巧的意味,“你帮我取出来。”

“我帮你?”沈亭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的泪水都没有干透,简直是个怂货,现在让他去取子弹?

“不然呢?”周聿衡倒是不恐惧,他只是担心接下来的时间到底够不够,能不能安全到达下一个地方。

沈亭有些为难,若说上一次帮谢淮序处理伤口他还能勉强接受,可是眼下取子弹绝对不是沈亭想干的。

“这里没有麻药啊?”沈亭有些犹豫,拿着医疗包里的手有些抖,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这些,血腥味几乎让他头晕,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动手到底会是个什么场面。

周聿衡似乎没了耐心,那双凌厉的凤眼看向他,毫无情绪地说:“沈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取出子弹,我们继续找到下一个安全点,不是你发少爷脾气的时候,好吗?”

紧接着沈亭便感觉到自己的口袋中一轻,自己随身带的手帕就这样被周聿衡拿到手中:“到时候你只管动手,我咬这个。”

沈亭眼下骑虎难下,最后也只能咬牙看向周聿衡,说:“好。”

眼下的画面实在是有些惊悚和血腥,沈亭皱着眉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身边是过于寂静的森林,初次之外只有周聿衡因为疼痛发出的闷哼声,周聿衡咬住沈亭的手帕,牙关发酸。

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直到沈亭终于将那颗嵌手臂里的子弹取出,沈亭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聿衡却是忽然盯住沈亭,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在野外没有麻药的取子弹让他受了不少苦,更重要的是沈亭的技术算不上好。

手帕被周聿衡拿下来,他看向沈亭:“我还以为你会半路故意折磨我呢。”

这并不是好笑的笑话,沈亭并没有搭理周聿衡,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最后沈亭只能加快速度。

只是当沈亭低头帮着周聿衡包扎处理伤口的时候,或许是痛苦终于压倒了周聿衡,那因为疼痛暴乱刺激的信息素终于抑制不住。

还在低头处理的沈亭先是感到一阵刺痛,随后猛地抬头:“周聿衡?”

随后沈亭的身后忽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被周聿衡信息素吓走的兔子。

或许是因为从娘胎里就是这般,Alpha的信息素对于沈亭来说无异于毒药,不断刺激着他的皮肤,疼痛就像是连绵不绝的春雨。

可是眼下的周聿衡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只是感觉眼前的沈亭有点可怜。

那双平时总是趾高气昂的眼睛此刻染上了一点旁人看不出来的痛苦,眼尾带着点红意,似乎是被身边的信息素刺激得太过了。

沈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烦闷,早就想要撂挑子直接离开,可是那点害怕和对于周聿衡并不算多的责任感让他留下来了。

信息素的烦扰并不是靠忍耐就能够消散的,Alpha对于别的Alpha的信息素的排斥是天生的,而沈亭尤为严重。

身边的朗姆酒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一寸一寸侵扰着沈亭的理智,痛苦让他的情绪越来越糟糕,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停下,但力气却有些控制不住。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