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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都知道了,沈亭是个大网红,有钱了,我是他的爸爸,我老婆在里面住院!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医院的保安不是吃素的,管他说了这么多,一个浑身酒气,穿着破烂衣服,眼睛浑浊。

男人被推开了,吓唬了好一阵,终于不甘心地离开。

路玠和楚越泽对视了一眼,最后往那轰走男人的保安面前走去。

“叔,这被赶走的人是谁啊?”楚越泽眼里有些好奇,靠近保安大叔,脸上带着点笑。

“你们外地人吧?我告诉你们啊,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赌鬼,后面抛妻弃子,留下那么一大笔债让母子俩还,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没见过这样的。”

“现在不知道哪来的消息知道了自己儿子成了大网红,这不一定就要来医院。”

“人妈妈就是被他气得再次进了病房,不然也不会好端端的又进了手术室。”

路玠和楚越泽的眼神暗了暗。

“谢谢叔,那么我们先走了。”

路玠和楚越泽来到病房的时候,沈亭坐在一旁,头微微低下,白净的脖颈微微凸起,似乎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阿姨的情况怎么样了?”楚越泽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沈母,随后又看向沈亭。

“还是不稳定,要先观察,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得去手术。”

说话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一点悲伤的意思,可若是细细看向沈亭的眼睛,又会发现里面有着极为浓重的悲伤。

或许只是从来不习惯和别人说出自己内心的忧惧害怕。

两人都沉默了,很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让沈亭自己一个人消化,他们的安慰现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能做的也只是陪在沈亭的身边。

沈母的情况算不上乐观,沈亭回来几天便揪心了几天,只是陪护在沈母身边难免会累,跟着来的路玠和楚越泽一直看着沈亭,是不是劝沈亭先好好休息。

只是沈亭怎么休息得下,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母亲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次,甚至在想,医生不是说起码还有好几年吗?怎么会短短一年都不到竟然会严重成这样?

想到这里,沈亭的眼里的泪珠一凝,生出了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会突然这样?

难不成是有谁刺激到了他的母亲?

可到底是谁能够让母亲气成这样?会让她的病变得这么严重?

虽然沈亭不想要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的父亲,那个赌狗。

深深吸了一口气,沈亭委托了路玠和楚越泽在这里照看自己的母亲,随后他倒是往外面走。

也不说到底是为什么,病房里面的路玠和楚越泽对视一眼:“安排好了吗?”

楚越泽笑了笑,外面已经是晚上了,足够了:“安排好了。”

沈亭不过是走到了医院大门,便看到了好几个保安拦着一位落魄的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实在粗俗不堪,围了一群人都在看。

沈亭垂在身边的手忍不住攥紧,随后又忽地松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转了转,紧接着往那争吵的方向走去。

“我都说了,我要进去找我的儿子,你们再拦着我?信不信我天天到你们这里撒泼?”

身边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可是中年男人丝毫不在意,他只是盯着医院大门,就像是盯着能够给他无限财富的阿拉丁神灯。

“沈荣文。”

一声呼唤让一直骂骂咧咧的沈荣文回头,在看到沈亭的那一眼浑浊的眼睛立马变亮了。

“我就说我儿子在这里,你们偏偏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沈荣文推开身边的保安,径直走向沈亭。

眼里带着欣喜和洋洋得意,唯独没有沈亭想要看到的那种情绪,愧疚。

“儿子,爸一直说要去找你,结果没找到,现在保安也拦着,就是不愿意让我进去,你出来了就好。”

男人右手擦了擦自己的裤子,笑嘻嘻的,看着身上穿着名牌服饰的儿子,嘴角翘得越发高了。

“跟我到那边去聊。”沈亭冷冷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最后往马路对面的小巷子走去。

里面只有昏黄的路灯,沈荣文似乎对这里有些不满,但最后看着沈亭的背影,也只好跟着进去。

“说吧,为什么来找我?”沈亭并不想和这人浪费太多时间,安静封闭的空间里,沈荣文身上那浓烈的烟味越发明显。

沈荣文讪笑两声:“爸来找你就是为了找你借点钱,让我重新找个事情做做,只要你给我五十万,我马上能东山再起,到时候和你和你妈好好生活。”

沈亭的眸子越发的冷,眼前的沈荣文因为多年赌博流浪躲债,早就不复当年的样貌,有的只有越发佝偻的背和浑浊的眼珠,以及对自己的妻子儿子敲骨吸髓的压榨。

“沈荣文,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还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沈荣文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自己这位记忆中畏畏缩缩的儿子在此刻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但是看在对方是个大网红的份上,他不打算计较。

“我们是一家人啊?医院里我见过你妈,你妈就是疯婆娘,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想杀了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哪里,结果就是不告诉我,不过现在好了,咱们父子还是见到了,你看这钱?”

空气格外安静,沈亭忽然冷笑一声:“沈荣文,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大?”

“五十万你到底怎么说得出口?东山再起?给你这些钱让你全部都赌光?然后你再像一个可怜虫一样到处东躲西躲?又或者直接把这笔债留给我们母子?”

沈荣文表情有些臭,随后啐了一口:“沈亭,我告诉你我是你爸,你身上流着我一半的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当个小白脸,成了个娘娘腔,我没有不认你这个儿子就算好了,五十万拿来,一分钱都不能少。”

“没门,还有你要是再敢去找我妈你就给我等着,自己在烂泥里就不要想着别人来搭理你,沈荣文,你根本不配当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做你赌鬼的千秋大梦去吧。”

沈亭眼里透着冷意,随后再也不看沈荣文,紧接着往外面走。

只是沈荣文显然并不愿意就这样让沈亭直接走了,钱没要到,怎么能让沈亭走?

手腕传来刺痛,沈亭伸手想要甩开,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沈亭忽然一个后手肘往沈荣文身上撞,一声惨叫让他松开了手。

沈亭收回自己的手腕,脚边忽然猜到了一根木棍,沈亭弯腰准备去捡,余光却看见沈荣文手里拿了个反光的东西。

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沈亭,我劝你现在立马把钱给我,我不信你这个大网红还没有五十万?不然的话,我这刀万一划了你的脸我看你拿什么过活?”

沈亭的身子僵在原地,脚已经踩在了木棍上,抿唇看向沈荣文:“你到底想怎样?你觉得我可能——”

“别打岔,我告诉你,现在立马掏出手机给我赚钱,直接转给我。”

“好,那你先别把刀对着我的脸,我确实要靠脸吃饭。”沈亭似乎真的被眼前的小刀吓到了,立马改口。

沈荣文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把小刀慢慢移开,却始终对着沈亭,就在这时,沈亭忽然伸手举起木棍,重重砸在沈荣文的手上。

“啊!”沈荣文一声惨叫,手里拿着的小刀被打翻在地。

沈亭立马把小刀踹开,举着木棍看向眼前自己的亲生父母,有着他的一半血,沈亭莫名感觉到了恶心。

“沈亭!你竟然敢这样对你爸!”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刺耳的警笛声,沈荣文顿时吓傻了。

就连手腕上的伤都顾不上,想要直接跑,可就在这时,路玠忽然出现,直接扣住了眼前的人的肩膀,随后将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楚越泽来到沈亭的身边,看着沈亭已经开始肿起来的手腕,语气有些着急:“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你的伤。”

警察拿着枪来到沈荣文的身边,深知自己逃不掉的沈荣文开始鬼哭狼嚎,甚至是颠倒黑白。

“不是我!是这个人打了我一棍啊!要抓就抓他,我是无辜的!”

警察不和他废话,直接把人往警车里带去。沈亭再也没有看向他一眼,只是转身之后他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手腕的刺痛让他之前一直是强撑着,甚至在举起木棍的时候,沈亭害怕沈荣文发现自己的手腕早就肿了,就连那一棍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楚越泽扶着沈亭往医院那走去,宽大的手掌拢住沈亭的肩膀。

鼻尖不再是男人身上的恶臭,而是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木质香,让人人不足放松起来。

路玠正在和警察交谈着什么,最后赶过来的时候沈亭正在给医生拍片看看手腕的伤到底怎么样。

楚越泽和路玠极为默契地一起走出病房,随后来到了一出僻静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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