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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外又丢进来几张名片,抬头一看,几个脑袋越过台面,试图看他在做什么。

伊驹不禁感到无奈,他们就差趴在吧台上了!

忽然,伊驹注意到二楼似乎有灯光闪动,仔细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笼罩在深蓝色的阴影中的Alpha,向他举起酒杯,上半张脸淹没在阴影中,他似乎在比口型,但距离太远,伊驹看不清。

他眯起眼努力辨别,但眼前又骤然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他的视线。

来人身材高大,将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仰头看去仿佛一座高山。

伊驹这才发现周围似乎安静了不少,没有七嘴八舌搭讪的人,只听得到激情的音乐声和冰块碰撞酒杯的嘎达声。

因为蹲着,音乐声蒙上一层膜,时大时小,而Alpha投下的目光却无比清晰。

“好玩吗。”

“……”

Alpha撑着吧台,脱去外套,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以往有些懒洋洋散漫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露出一道锋利而危险的光。

季滨城声音含笑,却让人感到浑身冰冷,“胆大了,不呆在家里,跑酒吧玩?”

“前天是谁说绝对不可能发生,今天就想重蹈覆辙,信不信我告诉你哥啊。”

伊驹浑身一僵,眼看他要去掏手机,赶紧站起身来,盯着他的手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是故意来这的,我有理由!”

Alpha拿着手机没动,挑起一侧眉,也没把手机按下,就这样像挟持人质似地握在手里。

眼底少有的没了笑意。

“行吧,说。”

伊驹瞥了眼身边的酒保,发现他已经缩到角落,仰头看天,而季滨城身后,有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正一脸调笑地看戏,再后面还有瞪大眼睛的经理,和试图弄明白发生什么的客人们。

伊驹声音一顿,语气比平时弱势了许多,我们去旁边说,这里太吵了。”

季滨城没有动,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声。

Alpha就这么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插在兜里,目光盯着伊驹从吧台后走出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然后拐进旁边安静的小巷。

酒吧旁边的小巷十分安静,能听见蟋蟀的叫声,脱离灯红酒绿、欲望起伏的酒吧,温度降了几度,和伊驹的心情一样。

巷尾的路灯绕着灯飞的蛾子,执迷不悟,啪嗒啪嗒往上打。

季滨城率先靠在墙边,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甩,动作熟稔轻佻。

他的视线瞥过路灯下的蛾子,又落在面前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的人身上。

不由在心中轻笑。

真是稍微吓了吓就成兔子了。

但是季滨城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开口时故意加重语气,严肃而认真,“说吧,怎么来这不跟我说一声。”

“其实我没打算来这里。”

伊驹赶快解释,生怕‘人质’出事,“我想去找柏以善,听说他在酒吧工作,出于担心就来了。”

季滨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顺势入职?”

“我是未成年,不入职进不来。”

伊驹试图为自己澄清:“我没打算多呆。”

季滨城又点了点头,抬起一只手摸下巴,装作思考,在伊驹期待的目光中,复而挑眉。

“说吧,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柏以善。”

伊驹愣了一下,眼睛快速眨了几下,“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Alpha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几分调侃,“那天亲你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

一时间,伊驹不知道怎么回答。

乘着他思考的间隙,Alpha倏然靠近,居高临下注视伊驹的眼睛,缓缓逼近,气息悬浮在鼻尖,睫毛差点打架,“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你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想要成为大人,品尝禁果。”

背对着光,晦暗的紫眸情绪变换不断,让人抓不住他的想法,“你想吗?”

“不。”

伊驹果断拒绝,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动,“你在生气吗?”

距离过近,甚至能感受到睫毛扑闪的风。

Alpha心跳漏了一拍,表面波澜不经,“何以见得?”

“直觉。”

直觉生物·伊驹挠挠脸颊,脸庞细小的绒毛像在发光一样,让Alpha心有点痒,说话还是以前那样直白,“对不起,我下次会跟你说的。”

“哎。”

季滨城撤开撑在伊驹耳边的手,转而捂住自己的额头,“服了,我可不想成为控制狂。”

随心意做事的人每一步都在迫使自己做出格的举动,不知道最初的那些好奇心是害了自己还是帮了自己,总之,他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

——他正越陷越深。

“走吧,送你回家。”

“哦……”伊驹乖乖地点头,然后又说:“我明天可能也要来。”

“知道了祖宗。”

季滨城将外套搭在肩上,无奈地说,“明天送你来行了吧。”

“你不是有事吗。”

那些人高马大的Alpha们还在等人。

但季滨城甩了甩手,“吃个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送你再回来接着聊。”

以前的队友组局,看到他都惊呼不可思议,怀疑他是不是打算退休,季滨城才意识到自己在伊驹身边呆了多久,每天都在做菜,忘记双手曾经拿的是刀枪。

看着一脸无辜的伊驹,他更加牙痒痒,于是用手揉乱对方整齐的头发。

“对了,刚才我看我同学了,他好像给我说了什么,你可以问一下吗?”伊驹捂着头,因为他的动作声音有些含糊。

呆在酒吧能是什么好同学。

季滨城:“他叫什么。”

“居博海。”

他啊……季滨城笑了一声,眸光却是冷的,“行,等会帮你问。”

一个纨绔子弟罢了,顺手敲打一下吧。

至于居博海究竟说了什么,最后还是不得而知。

季滨城回家后,表示对方其实啥也没说,这件事也就含糊过去了。

另一边,柏以善依旧处于找不到人的状态,不见踪影,学校说他今天请假,所以伊驹没能在班上找到他。

伊驹不由思考在此之前他的表现,没有任何迹象,或者说,他没有注意到柏以善的变化。

下午再去他家里看看……还是直接去酒吧好了,一天不来上课,系统也不说话,那很有可能还是在关键剧情里。

想到这,伊驹有些苦恼,明明前一天才说了是朋友,但是有事情柏以善还是不会告诉他。

像蚌,柔软的内心戳一下就缩回去,将困难留给自己,藏在心底。

对于这样的朋友,伊驹有些苦手,因为身边都是热衷于表达情感、直白袒露不爽的Alpha……嘛,现在他们也是麻烦一样的存在了。

比方说系统万分担心的、差点变成狗的宿友炎。

令统庆幸的是他没有出现在伊驹附近,仿佛昨天只是一场梦,现在周围没有一个人的伊驹才是现实应该有的状态,平静、孤零零,但符合剧情。

伊驹对此不做表示,只是觉得身边有那么点过于安静了。

平稳的上午,没有陆固良,没有宿友炎,没有柏以善。

当伊驹下午看到郜志时,他不由感慨出声:“啊,原来学校今天有人啊。”

郜志还打算生下气,但这一句感叹,让他破功,心里好奇作祟,绷不住冷脸,看着人换运动服,自然地开始热身,脑子里还是那句感叹。

他暗自啧声,骂自己不值钱。

“什么意思?”

郜志抱着篮球,看着伊驹热身,“……不会是想让我理解,见到我很高兴的意思吧?”

郜志说这句只是为了调节气氛,也没有当真,说笑而已,但没想到伊驹应了。

“这么想也可以。”

伊驹跑步离开时,郜志还留在原地,很快又兴奋地追上来,乌云消散,眉眼满是轻松,“前天的晚会,你去了吗?我没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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