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恶鬼22(1 / 2)

“你……你个恶鬼,你到底是谁!”

孙博景何曾听过这种杀人话术,对方越是笑得纯良,越是对他做出行辑礼的举动,他再联想到满屋檐的挂尸。饶是他杀人惯了,在面对自身性命危机关头,仍是吓得够呛。

瘦弱夫郎即是谈秋意,她慢悠悠朝孙博景走近,露齿而笑:“小生怎么会是恶鬼呢,恶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呀,而小生只是一介可怜落榜书生,向来秉持着仁义礼智信,最多不过想同孙公讨些血而已。”

“你,你不要靠近我,我可以给你钱,荣华富贵不论哪样你皆可提!”孙博景一边哆嗦着后退,一边悄悄握紧了藏于袖中的匕首。

“荣华富贵,小生想要哪一样,孙公便可予我吗?”谈秋意挑眉,“孙氏一族竟然还有这等底气,那小生岂不是不用学那些酸腐古文,便可飞黄腾达了?”

孙公一词用在他身上不可谓不含贬义,而孙氏之秘也绝不能叫这人窥探上一二,此人必须得除。

可孙博景嘴上仍是说:“您就是未来的官老爷,万贯家财应有皆有,你,你只要放过我就好!”

谈秋意只是笑,复靠近他几步,朝孙博景伸出一只手,示意欲拉他起来。

见她似有心动之意,孙博景松一口气,随即细长的双目中满是暴狞,袖中匕首一亮就要行刺过去。

早就猜到这人并不是善茬,谈秋意伸出的那只手一把将他持着匕首的腕给折了,夺过他匕首便是狠狠朝他大腿刺去。

“啊!!”

在飞血即将溅在手上前一刻,谈秋意松了手后退一步,双手平行举起,掌心朝他,“孙公切莫计较,小生自小便是反应快些,此乃下意识举动。

“你,你……究竟为何要杀我,你回答我!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嘶……”孙博景狼狈跌倒在地,叫这刺骨之痛折磨到面目扭曲,本就大片胎记覆盖之面愈加可怖,像是从无间地狱中爬上来的厉鬼。

谈秋意蓦地问:“小生对你面上这胎记倒是颇为好奇,想剥下来瞧一瞧。孙公可否相告一下,这是何时有的?”

孙博景一愣,痛楚使得声音变了调:“什,什么……不就是出生便有了。”

“孙公真会说笑,小生瞧你这不像胎记,倒像是被人刻意摁在火盆边……”谈秋意嘴角勾起,补充道:“活生生烧焦后的样子啊。”

“不,不可能,一派胡言!我孙氏一族祖上起,便从上京迁至沧州舒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生来便是这幅模样。”孙博景一手捂住腿上深深扎进骨头的匕首,不敢轻易将之拔出。他向来惩戒美人习惯了,各种刑具皆是用过,如今切实用在自己身上,才是彻底起了恐惧。

谈秋意装模作样思索一阵,仿佛真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有些苦恼地皱眉,一只细瘦的腕抬起,两根纤指轻轻揉了下额穴。

倏忽,她像是顿悟了绝妙的好主意,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掌心轻碰,甜蜜欢喜道:“小生先前瞧你像一人,正愁叫这胎记挡了脸,如今我知道该如何办了!”

孙博景不明所以,猛然抬头看着她忽然在自己面前蹲下。

在他茫然间,腿处一阵钻心剧痛袭来,扎在血肉森骨中的匕首被面前的瘦弱夫郎“嗤”一声拔起,干脆利落到血液和疼痛皆在这人动作之后,才是骤然涌出。

“呃啊!啊——”孙博景一声痛呼未尽,一声再起。他万万没想到,面前朝他蹲下之人,竟是直接将从他腿上拔出来的匕首,朝他……面皮上的胎记割去。

谈秋意好笑道:“孙公有些聒噪,而且小生竟是才知晓,您原来只会说啊这一字。”她边说边用锋利的刃沿着胎记形状边缘,仔细切开薄薄一块皮,然后挑在匕首上。

她似是嫌弃极了,“咣啷”一声,连皮带刀丢下手中拿着的东西,优雅地掏出一张锦帕细致擦过每一根手指,斜睨孙博景。

她发觉什么,惊讶开口:“小生看出你像何人了,简直……同那大理寺主卿一模一样。”

孙博景痛到神志恍惚,抬起血淋淋的面皮,瞧那瘦弱夫郎抚掌,闻她所说之话,捕捉到关键词,“你说什么,大理寺主卿……傅章?”

“你果然知道,你竟然知道!我孙氏一族是参与了沧州刺史王怀玄冒贪案又如何,粮茶互商本就不足为奇,反正现在案情已经敲定,你纵是知晓又如何,上京大理寺主卿傅章便是我狂妄的资格,你休想拉我一族下水!”他忽而情绪激烈起来,面皮之上的血凝在寒风冬雪中凝成血块,又随他剧烈浮动的神情而簌簌掉落。

谈秋意闭眸轻叹:“某人还说我不合书生这一身份,瞧瞧,审不清题意的大有人在。孙公,小生知晓的乃是你像极了傅章一事,何曾说过我知晓的有这么多。”

“我像傅章……”孙博景喃喃道,他的确觉得大理寺主卿这人的帮助,实在来的过于容易了些,区区几座茶庄便能收买如此一个朝廷命官。可他原先亦是不放心,分明查探到傅章嗜茶如命,晓得他亦不是什么忠臣良官,由此才是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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