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守本心10(2 / 2)

左毓秀首先便先声夺人,眼中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连头上那满珠翠绕的簪钗首饰都开始晃动起来。

听到左敏秀的话语,甘棠一愣,暗里将心中的所有情绪压下,不让左毓秀和宋元仪等人发现异样。

然后才扯出一副笑意吟吟无事人的模样,如从前一般开玩笑打趣着左毓秀。

“你左毓秀今天到底是赢了多少,到也舍得请我们去正和酒楼吃饭,元仪你来说说,是不是可以去朱雀大街那边开个首饰铺子了。”

正和酒楼是国子监附近名声颇显的一座酒楼,不过酒楼中的饭菜到是味道颇佳,到也对得起它的名声,只不过这花费相对于其他酒楼也较贵。

而朱雀大街则是内城的主街,其宽便有两百多步,从宫城直到外城直直横穿众多坊巷,也因此繁华无比,百姓商贩往来买卖,两侧廊屋商铺即使租金昂贵也从来没有一丝空缺。

这番话惹得还穿着褚红图领窄袖长袍仪态端正的宋元仪都笑出声来。

“召华别打趣了,难得毓秀去正和酒楼请我等吃饭,更何况刚刚发生的好事确实解意,只是这里还是有些人不太方便,不如快点去酒楼让我们好好跟你讲讲。”

“是啊棠姐姐,云仪姐姐和令仪现在也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棠姐姐,好让棠姐姐解气。”

此时缃黄色上衫配上萱草黄的下裳的宋令仪也挽着宋云仪出来嘻嘻说道,新换上的和宋云仪同样的白领裘衣去显得更加古灵精怪,完全不如旁边宋云仪的沉隐。

“你们这哑谜打的到真勾起了我的心思。”

于是甘棠与等在马车上的宛娘子说明情况,便乘着马车和左毓秀宋元仪一行人向正和酒楼行去。

这正和酒楼虽说也在国子监附近,只不过两者却是位于不同的街道,从永禾湖街道往内城方向走到分叉口,一个向西行约两三里是正和酒楼,一个往南走才是国子监。

一路上寒风呼啸,卷起飞雪如鹅毛般起起浮浮,还几度将马车的帘子掀起。

就连往日人多密集的街道,如今也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雪中走动,甚至到正和酒楼也没有往日的人来人往。

在正和酒楼一楼为宛娘子点上一桌,甘棠便跟着左毓秀等人上了正和酒楼二楼雅间。

“说吧,究竟是什么好事要到这里来说。”

才刚坐下左毓秀便先开口笑道,“召华,你可知这宋元仪干了何等好事,她趁着你方才没来时竟将那萧合揍了一顿。”

听到这话甘棠也不由得侧身看着宋元仪。

“方才我们在永禾湖旁街道久等你不至,不想恰好踫到独身一人的萧家萧合那小子,见四周人少,又想到他确实可恨,我便放马车里的裘衣把他头蒙得严严实实的,推到角落揍了一番……”

众女你来我往地为甘棠说着当时的细节,还说当时宋元仪是如何勇猛,连萧合的佩剑都被夺下扔在一旁,直到饭菜上了才停了下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众女才起身,左毓秀向等在雅间外的店小二付完帐。

“这次可花费了我二十多两银子,这得卖多少书才能挣回来。”

数着荷包的左毓秀有些感叹,惹得宋元仪幽怨出声,“心庝什么,你家钟灵堂书坊卖书手抄本一两多银子一本,印书六钱银子一本,我买着也心疼。”

“那手抄本抄书人工钱便是一两,盈余不过两三钱,那雕版一套也至少近百两,更是贵,印的书卖出去也不过六百文,一次盈余也不过一钱,就这在邯城都算便宜了,若是开在内城朱雀大街那边就更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本钱才降得下来。”

伴随着左毓秀的嘟嘟囔囔,一行人又下楼离开了二楼雅间,甘棠也去把宛娘子的帐结了,五人便打算就在离开正和酒楼回府。

外面风雪已然小了很多,只是飘飘然落下,不如之前的猖狂。

“呀!店家你这门外怎么躺着个小孩,方才雪这么大,怎的不让人进楼。”方才出酒楼门,左毓秀便惊喊了起来,惹得众女也朝着右侧望去。

只见墙角躺着一个瘦弱到分不清年龄的小孩,穿着破旧又缝缝补补的衣服,只是披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半新裘衣,看到众人望着眼神怯怯的往墙角缩了缩。

“这位娘子,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方才这丫头说怕脏了酒楼,死活不肯进来,不过这丫头也个苦命的,爹死了之后族人霸占了家产田地,把她和她多病的娘赶了出去,这丫头到也机灵,不偷不抢替人写信养活娘……若是碍了诸位娘子的眼我马上带她去其他地方。”

店家立马出来鞠着身子解释,状似挡住地上的小女孩,口中却不断地诉说着小女孩的家世。

“不用了,既然识字便多认一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甘棠将荷包的钱取出,又让宛娘子替自己从马车中取来书,轻轻将《西园诗话》连同手中的钱一并放在小女孩手中。

这部《西园诗话》真厚,甘棠将十二卷书放下时却没有片刻犹豫。

看着“慷慨解囊”的甘棠,左毓秀在一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也跟着将手里荷包里的铜钱也给了小女孩。

宋家三姐妹也跟着甘棠与左毓秀将荷包里的钱取出,那宋令仪看着荷包颇为不舍,但还是也给了出去。

“召华,方才那店家明显认识那小孩,话里话外都是让我们收下那小女孩,你怎的还给钱。”看着离远了酒楼门口,左毓秀在一旁小声问起。

“奴籍不好脱,她还小,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甘棠望向远方,风雪依旧遮住着邯城,整片天地孤寂地仿佛只剩她一人,但所幸并不是,看向周围的同行人甘棠笑意上扬。

“天地可证!我孟善祥以后定抱诸位恩公大恩!”

孟善祥将手中的书与钱攥紧,望着远去的马车,将额头重重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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