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渐生野心11(2 / 2)

甘棠连忙行礼,宋云仪也跟着一起向面前的妇人行礼。

“不必多礼,你那首《北邑叹》写得不错,不愧于大儒甘致熹之女,前几日寒至诗会上吾便想着见见你,不曾想被姑母先叫走了,如今正好可以好好聊一聊这首诗,不知甘家娘子可愿与吾一同入内?”

福德公主停在甘棠面前颇为惊喜地问道,甚至还想上前执起甘棠的手。

“公主谬赞,甘棠不敢请辞。”

于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甘棠便和宋云仪跟在福德公主身旁,交谈着诗词,甚至门房连请贴都多看便让甘棠进去了。

刚进大门便有下人恭敬地迎上来指路,想来这些人手也是由官家赐下的,外面短时间可找不到如此训练有素的人手。

走过青砖铺砌的甬路游廊,经过还残留着前几日霜雪的假石假山,直到已经看到正院福德公主才停下与甘棠的谈话,向正院里迈步上前。

“姑母,多日不见,听闻你这边有个好差事,福德便不请自来了。”

远远地甘棠便听到福德公主喊起来后院内的谈话声,跟着福德公主进院后,甘棠甚至感到院内这三十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边来了。

一望过去,大多都是些诗会上的熟人,但还有一部分妇人也坐在其中,想来也是如福德公主一般来的。

甘棠和宋云仪朝着主位的合政大公主行了一礼,便默默找了个下首的位子坐下去。

“福德!你又跑这来有何事?”

魏妚看到面前的妇人时有一瞬头疼,额角的皱纹似乎也更多了,这个侄女总是爱凑热闹,过往不提,就拿最近来说寒至诗会在,如今公主府这边商讨事情又来了。

“听闻姑母要编篆女子诗集,福德想着何家的藏书众多,想必定能帮上姑母忙便来了。”福德公主坐在上首,笑盈盈朝着魏妚,看起来完全不似三十多岁的妇人。

“只是福德之前在寒至诗会也看到有不少男子入选,今日怎么一个都看不到?”

“对于那些年轻孩子来说,明年会试才是出路,寒至诗会只不过是排闷和看热闹的,昨日晚间请辞书便已经送来,”魏妚扶着手中的檀木权,语气沉下去,但转而又上场起来。

“不过科举一直都是大魏想推行的路,也是官家多年来促成的,他们选择科举吾并不意外,甚至为此感到心安。”

“科举,才是立国之本。”

众人默声不言。

等到又过了一会,才破开沉默小声私语起来,而魏妚也没有阻止,也没有继续和福德谈话,只是望着远方,似乎远方的天空总是不一样的。

院内众人一边聊着聊着,又等了一刻钟人才陆陆续续到齐,魏妚也收回目光。

时辰已经快辰时三刻了,寒冬的暖阳都慢慢移到院中间。

望着院内的众人,魏妚将手中木杖驻地起身,原先还和缓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寒至诗会上已说过一次,但今日请尔等来也是想再次询问一句,是否心甘情愿去编篆诗集,这可不是一两天甚至一两月的事,至少也要以年来计数,若是觉得无法坚持的可先行离去。”

沉重的氛围在院内蔓延。

有几位女子在郑重考虑后向魏妚行过一礼后便离去,陆陆续续,院内便只剩下二十来人。

“愿随长公主殿下。”有人高声说道。

魏妚驻着檀木杖向前走了几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院内的人。

“好!来人,将东西分下去。”

随着魏妚的声音落下,两侧突然来了两行侍女呈着托盘走进来,将托盘呈放到在座诸位的案桌旁。

只见托盘上靛青的衣服上摆着一道铜令牌,如此熟悉的颜色和铜令牌让在座诸位心中一颤。

将铜令牌拿起,只见铜令牌的正面书写着“太清楼执笔”,最下面有一个“特”字,而背面则是刻着“同从九品”,并在一侧用小字写着“俸二十两,职田三十亩,月计四十两,余制相同”。

与之一同送来的靛青衣服更是让众人惊讶,不由得齐齐看向合政大长公主魏妚。

大魏朝律法,三品已上服紫,五品已上服朱,七品以上服绿,九品以上服青……

“这老身前两日请旨命少府监文绣院加急赶制的,如今就摆在诸位面前,只是老身最后再问在座诸位一遍,可还要继续去完成女子诗集的编篆?”

摸着那道铜令牌,甘棠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滋生,那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渴望,也是自己所受的教育不被允许的。

在甘棠面前,她看到了一种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让她沉迷也不愿拒绝的路,即使选错也不后悔的路!

甘棠不想再做绣在屏风上的鸟儿,好看却无用地在屏风的展示中积满灰尘,甚至被虫蚁蛀食。

这一世,我想名传千古!

“愿随长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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