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尽24（2 / 2）

闭合双眼，俞绵绵足下符纹浮现，层层外扩，待勾画完成，“好了，默念口令试试。”

“影来。”

符阵处黑雾涌出，渐成人形，五双漆黑眼眸瞧往叶竽，莫名亮晶晶的。俞绵绵赞扬道:“还不错，初次便可唤出五道冥影。”

“冥影？”叶竽稍显疑惑。俞绵绵颔首，“从冥地拉来的影子嘛，同傀儡一样使就是了。”

见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叶竽同单下的影子一人一影拉起布匹两角，对向折叠，差不多了，影子便接过去自己叠。

翻翻捡捡，叶竽给俞绵绵递去个绣枕，示意她垫地，坐得舒服些。俞绵绵敲敲脸侧，“神的手笔很大，之前我去的蛇村约莫是神的另一个实验场。”

叶竽颔首，“家中长辈虽听从神的摆布，可并非事事遵从，神也从未完全信任于叶家。”

“祂们原打算通过你们获取适宜的肉身，可惜眼见计划落空，于是退而求其次，豢养使役。”俞绵绵挑眉，“蛇村那群可是能调用神的灵力的，步幅跨得还挺大。”

“您的意思是，门派中有祂们布下的棋子？”

“不好说，帮你们的那群家伙不是一直躲躲藏藏的？”俞绵绵伸个懒腰，“不是有所顾忌，也不至于暗中行事。”

沉默半晌，叶竽神情认真，“您要小心灵虚阁，他们最先向笙姐姐伸手。”

“怎么说？”俞绵绵笑眯眯的。叶竽无奈一笑，一不留神就被套了话，“最初由各门派和世家出人镇神，灵虚阁却鲜少派出嫡系弟子。”

“其他门派和世家坐得住？”

叶竽轻叹，“‘光华内敛，神物自晦’，灵虚阁的弟子都穿着简朴，修为越高越内敛，越不起眼，谁也不曾多想。

直至五百多年前，各门派同世家遭遇重创，无一幸免，灵虚阁却未曾出现断代，才觉察不对。”

俞绵绵沉吟，“哦？或许他们早就知道将有一灾，所以才没有派出嫡系弟子吧？”

“嗯，灵虚阁以存下的嫡系弟子为代价，停息了灾祸，问仙门的雪崖试炼就是他们提出。”

“那他们不是挺忍辱负重的好人吗？”俞绵绵笑道。

垂眸一瞬，叶竽摇头，“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灵虚阁万分厌恶同亡者有关的术法，驱役术为首，复生术为次，退让一步，都是对故去弟子的作践。”

“你家笙姐姐是这么被卷进去的？”俞绵绵指下轻敲。

“笙姐姐自幼于幻境中修炼，而灵虚阁推崇锻体炼魂，看上了笙姐姐的资质。可见过笙姐姐后，他们就挥袖而去，留下句‘莫要婚配，否则将迷失于幽冥间’。”

“啊。她也是母体人选？”

迟疑一瞬，叶竽点头，“也许她自己也猜到了，所以才选择剑宗，暂且顾全己身。

“说一半，藏一半，这可不好。”俞绵绵笑笑，“你笙姐姐从未放弃拉你们出去，何况灵虚阁还特意提醒过了，难说不是知晓了她的某些小动作。”

“笙姐姐做得最不像她的事，就是同即墨寒结为道侣。”叶竽蹙眉。

“你笙姐姐也没实话实说。”俞绵绵忍不住地叹气，“猫儿捉线团，越捉越乱。藏来掖去，反容易弄巧成拙。”

“同谦儿和臾儿有关？”

“难说，尤其是大徒弟。”俞绵绵瞅他，“你不是说，只有谦儿的吗？”叶竽静默片刻，沉声道：“臾儿作为容器而生，本不该存在。笙姐姐说见了也只徒增伤感，不许我看他。”

“也许他就是第一个成功降生的神呢？”俞绵绵挑眉。仔细思忖半晌，叶竽摇头，“不会，否则即使即墨家施压，长辈们也难以放手，神更不会允许。”

“既然自然孕育同容器降生都不行，你说神会怎么做？”

“……不择手段冲破封印。”

“万事小心吧。于祂们来说，你无异于人披了层神的皮，即使动你依旧如自寻劫难，但也不妨碍祂们给假冒品使些绊子。”俞绵绵起身，拍拍衣裙，“走啦，走啦。”

神的灵气可侵染于人，人亦可反向利用，伪装为神。“哈。”俞绵绵轻哼一声，阵中的玉片，反倒像起了某种无可奈何的安抚，只是被它的禁锢本质所掩盖。

那二弟子，就不该被绞碎了魂魄啊。可聚可散么？朦胧念头升发而起，她取出魂莲，探入灵力。

衣衫无风自动，俞绵绵猛然睁大了眼，瞬时截断灵力。她面无表情地捋上额发，挺能装的啊，书翰，太上长老，溜着她跑，好玩吗？

玉片成阵，则聚，为禁锢，玉片为单，则散，为削弱，它们最初该是按了方位摆置的。如此，二弟子残魂的去处就只有一个，阵眼，而阵眼，就在森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