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 2)

  段景忱端坐着,目光朝着前方,面上虽始终平静,微微滚动的喉咙却出卖了他的刻意隐忍的情绪。

  他侧目再看怀里的人,那人闭着眼睛,不知是真的酣睡了还是假寐,轻柔回手,他关严了身后的窗牗,不让风朝他脸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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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车马抵达宣王府。

  下人不敢怠慢,赶紧前来迎人。

  王爷与棠公子相识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都是王爷去教坊司光顾,如今竟难舍难分到把人都接回府了,以前只知道王爷纵他,却没想到纵到这般程度,这可是宣王殿下,从教坊司到王府,就这么一路将他在怀里抱着,这成何体统啊。

  下车的时候,下人上前,想要替段景忱搀扶他怀里那人,被段景忱躲开了,“不用,让路。”

  段景忱动作尽量平稳,可步子一迈,还是把人颠醒了。

  太阳在头顶照着,他揉揉眼睛,看见自己已经入了王府庭院,一转头,把脸埋在段景忱胸膛,轻声抱怨:“晃眼。”

  “嗯,就到了。”段景忱淡淡道,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带他回了房。

  宣王殿下的床铺他不是没上来过,上次未经允许爬了一次,可是被王爷好打了一顿屁股。

  这次再来,可不敢乱动了。

  他靠着床头老老实实坐,在教坊司时如何飞扬跋扈,全然看不见了。

  还没睡醒的脸上带着倦容,这会儿衣衫是乱的,发丝是散的,嘴角那抹要消未消的红看着别提多招人疼,任谁叫他这么楚楚可怜地盯着,没法不动容。

  段景忱站在床边,伸出手,温热指腹轻抚过他唇角红肿处。

  丝丝痒痒,他鼓起腮帮,故作一副屈居人下的委屈模样。

  任宣王殿下再如何不喜男色,回想起那日一遭,也该食髓知味了。

  “王爷不生气了吧?”他观量着段景忱脸色,轻声发问,而后慢慢跪坐起身,挪到床边,抬眼看着段景忱,抱住了他腰身。

  “这几日王爷没来,我将自己关在房中好好反省了。”

  “反省什么了?”

  本以为他要说,反省的是自己不该跟别人胡来,也不该将王府的人拒之门外,不料他却说:“反省棠儿为何偏偏是个男子,又忍不住对王爷动情,明知王爷秉性,却怎么也割舍不下心中情意,这般纠缠着,不是叫王爷为难么……”

  这是个专门蛊人心神的妖精,不藏着不掖着,明晃晃将目的写在脸上——我就是故作姿态引诱你,随意给你看穿心计,可你就是躲不过去。

  段景忱低头看着他那双眼睛,片刻沉默,笑了。

  “是不是还要本王夸你善解人意。”

  “那到不必了,都是棠儿应当考虑的。”

  段景忱无奈,“躺好,我看看你伤处。”

  “哦。”他听话地躺回床上,可手上的力气却没松,紧搂着段景忱,带着他压在了自己身上。

  与从前不同,段景忱没有一脸严肃地叫他松开,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沉默对视,感受彼此气息逐渐升温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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