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 / 2)

  他说完,躺在床榻的里侧,给段景忱让出了更宽敞的位置。

  段景忱脑子空白,稀里糊涂挨着他躺下了。

  两人中间隔着距离,身体再没有触碰,夜色寂静,寝殿里没有一点动静,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过了一会,感觉到身旁有响动。

  段景忱走了。

  大概是被他惹恼了,堂堂国君,亲自照料他这么多时日,他却不知抬举,醒来便践踏他情意。

  不治他的罪,实属开恩了,除非他主动认错,否则陛下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他。

  可饶恕不饶恕,对他而言,不重要了。

  往后的几日,他独自在寝殿中调养身体,每天的汤药都是宫人送来的,再没见过段景忱的身影。

  原来说分开也容易,形影不离的人不再相见,天不会塌,地也不会陷。

  如此几日后,眼见他身子一天天好起来,那奉命伺候的宦官终于忍不住了,又一日来给他送药,等他喝完,斟酌着对他开口:“棠公子……”

  他将喝完的药碗放下,“公公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宦官跪在地上,斗胆直言:“主子的事,做奴才的不该多嘴,实在是,这几日皇上不知因何事忧虑,已经连着好几顿没有好好用膳了,御膳房的菜肴,怎么端上去的怎么撤下来,棠公子,您若是身子骨好些了,可否去陪陪皇上,替皇上解解心忧。”

  沉默许久,他叹了声气,“好,我知道了。”

  “多谢棠公子。”那宦官磕了个头退下了。

  他起身下了床,这几日一直闷在寝殿中,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段景忱这一国之君,闹起脾气来竟是这样。

  怕打扰他正事,他等到傍晚才从寝殿出来。

  庭中的花开得正盛,皇宫里满是芬芳,穿过御花园的时候,他看着熟悉的风景,不禁想起了当初过往。

  那夜太后寿宴,他奉命进宫捉拿太子布下的刺客,却假公济私,骗段景忱来御花园与他偷香。

  恍如隔世。

  脚步没有停留,他一路穿行至段景忱这几日住的寝宫。

  殿门开着,门外也没有侍卫把守,似乎就是在等着什么人前来。

  他远远便看见段景忱端坐在案边,认真翻阅手中的奏折,不忍打扰,他放慢了脚步,隔着高耸的殿门安静地看着他。

  那落在奏折上的目光早就乱了,一行字迹反复读了几遍,左等右等他不进来,也不说话,终于等不下去了,段景忱放下折子,抬起头看他。

  平静之下是深深的怨念,以及,防备,生怕他一开口,要说的是现在就打算走了。

  “我可有打扰皇上?”他缓缓走进来,隔着案台站在段景忱面前。

  段景忱抬眼望着他,故作冷淡的语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温柔,“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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