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闲敲棋子(1 / 2)

  “娘只细想,秋姨娘若是今夜等不到桐儿回来,可能安枕?”

  “你是说……”谢夫人犹豫着,看向程既。

  程既嘴角微微向上挑着,“刀在脖子上多悬一会儿,总比直接砍下去要更折磨人,娘觉得呢?”

  “咱们为了此事殚精竭虑,费了多大的工夫进去。如今,也该换那幕后之人来提心吊胆了。”

  谢夫人恍然大悟,连连抚掌道,“是这个理儿。没得只咱们这些日子遭罪受。也该叫她们那起子尝尝这磨人的滋味了。”

  “正是,”程既笑眯眯地应道,活像是只得逞的狐狸,“那娘亲先好生歇息一晚,等着明日里瞧一场好戏。”

  良宵苦短,自己也要快快地回木樨院去,只怕还能赶得上一场好春光。

  第63章 闲敲棋子

  夜已深了,程既心里头念着自家院子里的一位,也不肯再叫谢夫人遣了下人相送,自己拎了盏琉璃制的灯笼,辞别了谢夫人主仆两人,便独身往回走去。

  素日里常走的石子路曲曲折折,要绕出好几个弯子去。铺这路时工匠花了巧思,原是为了叫人边走便多些景儿看,也好赏玩,不至眼前无聊。

  可惜心思花在这处,此时走在上头的人却耐不下性子了。

  程既转过两个弯儿后,心里头便不大乐意起来,索性辨了方向,直接从花园里抄了小径。

  夜里的园子静得很,连白日里的鸟雀声都一并消了。小径两旁栽了些藤萝薜荔,枝叶苍翠,结了累累珠果,幽幽地生出一股暗香来。草阴下有窸窣虫鸣,只偶尔的一两声,走近了便隐去,又自更远处响起。

  程既脚下的步子迈的轻快,手里头的灯笼跟着一摇一荡,琉璃罩子上画了鸳鸯戏水的花样,两只禽鸟挨挨蹭蹭着交颈,带着旁若无人的亲昵,好似怎样都分不开去。

  取灯笼时原是随手,不曾注意过纹饰,这时瞧见了,倒像是被窥破了心事一般。小程大夫盯了会儿那对亲亲热热的鸟儿,莫名地便有些脸热,忍不住别开眼去,心下只觉得连灯笼上那几笔荡漾的水纹都不正经起来。

  先前的话是他放出来的,人也是他哄进院子里的,当时面不红心不跳,还有余暇当着旁人的面做些轻薄举动,这时真要应了话,倒莫名地生出几分近乡情怯来。

  嘴角总忍不住地向上翘,又非要抿着,成心同自己过不去一般。程既俯下身,从道旁折了枝薜荔藤来,珊瑚似的红珠攒成团,像是新嫁娘颊边的胭脂,很矜持地从梢头垂下。

  他轻咳了一声,颇有些心虚地往四下里瞧了瞧,眼见着月白风清,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才拎着那一段藤条,遮遮掩掩地动作着,覆在那对鸳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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