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亮后3（2 / 2）

即便说是早晨，天色也不见得有多明朗。窗外依旧是不变的阴沉，这片领域就像是被灰蒙蒙的球包裹住一般，令人不安得发寒。

几人在独立于其中的老旧公寓楼行走着，四周都安静至极。

早晨该是清净的，绝非寂静的。此时却仅有几对因过于稀疏而甚至都称不上杂乱的脚步声在楼中回荡。

由朝生四人一同走下楼梯，一到三楼就能看到正前方的大厅。

大厅中，直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似乎也打算上楼的黑发男孩看到几人的身影，顿松一口气。

“早、早上好。”

范子鹤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不由得产生了微妙的欣慰——看来昨晚一夜没睡的不止她一个。

“早上好。”她说。

“早。”这是元怿。

“早安。”由朝生点点头。

在如此不正常的环境之下，几人不约而同地维系着日常般的对话，这种心照不宣的执着令人发笑。

“哎……小临早啊，你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

面对临见月一脸的茫然，许多言失望地叹了口气。

“看来昨晚真的只有我……为什么啊？”

由朝生想了想：“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条件。”

“只是随机也有可能，毕竟我们昨天都在一个地方做一样的事……小许你回房后做了什么吗？”范子鹤补充道。

许多言简单描述了一下，他回房后只是转了圈就坐床上无聊发呆了，根本没做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范子鹤暂时判断道：“有可能就是随机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重复，如果你再被选中一次，这把锁就拦不住了。”

由朝生在一旁没有吭声否定，心中填满了疑惑。

许多言看起来确实没做什么突出的举动，可如果是随机……怎么会放着她不选，跑去找其他人呢？

难道她的体质到了这个地方不起效用吗？

临见月也看到了那破烂不堪的铁锁，啊了一声，“要不要去找房东阿姨换一把？我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临见月的身上，他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这层楼的最南边，她应该就住在那儿。”

“咚咚咚。”

规律地敲了三下门后，由朝生后退了一步，退到边上等待。

屋内久久没有动静，久到由朝生刚想重新上前敲门，把手才突然旋转。

“一大早的，什么事呀？”

房东的语调温婉，一句似是抱怨的话也带着本人特有的糯感，让人提不起气来。由朝生看她是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却是保养不当，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曾经风采。

“阿姨早上好！”

许多言从由朝生的身后钻出了个头来，举着手臂晃，“这么早来打扰您真不好意思……那个，应该不是刚醒吧？”

房东无所谓笑笑：“没什么，正好也醒了，昨晚没遭贼吧？”

许多言闻言耷拉下眉眼，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昨晚那个小偷好像盯上我了，不过还好没进来，多亏了您给的锁。”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我是说……嗯……那个锁似乎被小偷给搞坏了，我怕他今晚还来找我，阿姨您这儿有没有新的啊？”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哎呀……”房东合掌在嘴边，做了个忧心忡忡的神情，说着令人失望的话，“真是不好意思，锁已经没有了，那三把是最后剩下的了。”

虽然是预期中的回答，还是免不了感到失落。

只有三把，意味着只有三次挡下“小偷”的机会，而一旦真的被那个东西闯进房间，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现在只剩下两把，可谓人人自危。

“这样啊……那、那就不打扰您了，呃，我们走啦？”许多言急急瞥了两眼由朝生，如此说道。

由朝生收回了在他二人交谈时观察房东房间内部的视线，轻点头。

“打扰了。”

合上门，许多言重重叹了口气，摆了张愁眉苦脸的表情看由朝生。

由朝生移开眼。

“房东的房间，似乎不久前改过布局……”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去，临见月朝他们小跑过来。

由朝生阻止了他出声，三人再一次来到了三楼大厅，最开始的地方。

“……就是说，三楼没有其他住客。”

临见月点头，单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搓了搓，不大自在，“这层楼好像除了我和房东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许多言纳闷：“说起来，这整栋楼确实也太安静了，难道说住在这里的只有我们几个玩家和房东这一个NPC吗？”

这倒也并非说不过去，毕竟说到底也不过是游戏而已。但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此时，大厅另一头的楼梯再度传来响动，元怿和范子鹤从四楼走下来。

范子鹤的脸色相当差劲，还带着些许残留的惊悚。

元怿看上去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但眉眼间颇为微妙，要由朝生来描述，那就是看着有点……想吐。

许多言了然地率先开口：“四楼也没其他住客对吧？”

“什么？……三楼没有人吗？”范子鹤愣了下，有些疑惑，但显然她还有更加急于倾诉的事情，将疑问暂时压下，她摇了摇头，艰难地开口，“不是……”

“四楼有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住客，应该是不少的。我们就来得及拜访了一个，只是……呃。”

话到一半，范子鹤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着。

“那个人，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