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1 / 2)

宴栀珹并无可疑。

在称呼之前,宴栀珹叫男人桑先生,只是不知道如何称呼不熟的长辈随口叫的。

可他认识母亲。

出于礼貌,到底要叫一声叔叔。

这种从来没有一位长辈能被他叫叔叔,现在突然要叫叔叔的体验非常莫名。

宴栀珹甚至在看到法语书后,想要逃避的心情都减缓了许久。

太阳穴隐隐跳动。

一种压制已久,眦睚必报的**像是无形的细丝,将他与眼前方才还在畏惧的男人面前,拉近了一番。

“可以吗……”宴栀珹没有说出那句麻烦就算了的话,而是极其认真地注视着桑衔。

这一点毫无半分伪装的注视,像是燥闷里倏然出现的冷气,穿透了桑衔刚才还步步为营的心。

桑衔将抽屉关上,完全不急着去回应宴栀珹。

反倒故作考虑一般,将视线毫不忌讳地落在了宴栀珹恳求的表情上。

视线里,宴栀珹漂亮的杏核眼泛着微润的水光,一闪一闪的。晶莹的黑色在红灯停车的空闲里,变得五光十色,闪闪动人。

连桑衔游刃有余的心底都被触动了。

桑衔勾起了嘴角,偏偏在想要继续去看宴栀珹的时候,转过了头,顺着宴栀珹的绿灯后径直向前开。

宴栀珹视线尽数落在桑衔身上的目光余光可见。

桑衔却缓缓开启了车窗,在一阵清风吹入不知答案的燥闷空间里的时候,才不紧不慢道:“晚上教你。”

宴栀珹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

在宴栀珹还没有说出这意思难不成是一起的时候,宴栀珹先行听到了桑衔提前预判的解答:“你可以搬来。”

顺便在宴栀珹闪躲的眼神收入眼底,轻启薄唇:“一起住。”

“嗯……”

宴栀珹也不知道怎么就应下了。

一直到下车,回了宿舍,再到今天上午的课,宴栀珹都没听下去。

“哥。”江樊在高数课上悄声叫住了宴栀珹。

偏偏宴栀珹冷着脸,既没有听课,也没有听到江樊的声音,只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椅子,些许闷声。

“哥?”江樊还是第一次见宴栀珹这样,迷惑侧着头,扯了扯宴栀珹的衣袖。

哪想着宴栀珹还是无动于衷。

反倒是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哥……”江樊看宴栀珹这爱答不理扭过头的样子,瞬间就蔫了。头上的呆毛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揪了揪宴栀珹的衣袖。

宴栀珹撑着侧脸。

窗外梧桐树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宴栀珹平静的看着外面湛蓝色的天空,思索的却全都是跟桑先生近距离接触的事情。

男人的手指很凉,联想那张脸的时候,仿佛手指划过下颌的温度历历在目。

那种天然渲染的危机感超出宴栀珹的认知。

宴栀珹并不怕同龄人。

他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可对方是比自己阅历多了太多的男人。

商业圈里的手段脏得很,能在云港成为佼佼者的百年家族更是寥寥无几。

桑远的名字过于赫赫有名,他半生薄情,一心事业,用过的手段不用多想都不下其数。

陡然提及一起住看似合理。

实则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度越界了宴栀珹安全界限。

找别人学法语这件事宴栀珹并非没有试过。

可他确实不太擅长。

宴栀珹无非就是个学信息工程专业的理工男。

唯一学习的外语就是英语。

宴苏一直再拿F国留学的事情对外炫耀。

这次宴苏栽了,作为宴苏的哥哥,宴栀珹并不认为宴苏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栽了就爬起来。

破了就补上。

宴苏在这点的执着从来不差。

宴栀珹几乎能想到宴苏找机会说都是假的一类的解释。

他对跟宴苏混在一起人的思考能力并不抱希望。

连等到那天都不需要,宴栀珹就能想到宴苏只要一委屈,一澄清,公子哥们就能甩掉脑子相信宴苏,并像以前那样贴近宴苏放下自尊心的不成器模样。

“江樊。”宴栀珹这才想到了江樊。

他转头看向江樊,刚好看到了眼泪汪汪,像是受委屈突然被主人呼唤又摇尾巴奔来的小狗狗一般,亮闪闪地望着宴栀珹。

宴栀珹对江樊的大起大落有些捉摸不透。

但江樊每次失恋都这样,便也没想多:“你哥会法语吗?”

两人还在上课,宴栀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哪想着江樊更加眼泪汪汪,甚至能肉眼可见眼泪在眼眶打转起来了。

“……”宴栀珹不太懂安慰人。

他怔怔的看着委屈巴巴的江樊,手足无措伸出手,移了移视线再度伸出手,小心翼翼拍了拍江樊耷拉下来的呆毛,轻道:“乖。”

听到宴栀珹安慰的江樊瞬间扬起灿烂肆意的笑容:“我哥不会。”

宴栀珹面色平静瞬变疏冷。心底最后的期待被江樊的回答尽数磨灭。

他唯一认识的会外语的人竟然没有学过法语。

宴栀珹嘴角下压。

利用就完一般放下手,别过了头。

可怜的江樊再度委屈巴巴,“我哥不会也没办法嘛,他毕竟只是金融专业的又是从A国留学的。会英语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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