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2 / 2)

  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杨天晴靠在窗台边,把纸杯捏在手里来回转着,叙述时的口吻相当淡然。

  “当然了,从那时起,也没再有谁主动找过她交朋友,所以这么些年以来,除了我,就只有一个你。而我跟嘉禾本身就是在俱乐部认识的,但你不一样,你和嘉禾相熟的过程,其实和那个程芷是很像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今天来了以后,嘉禾会那么紧张的原因。”

  休息时间的训练馆人不多,室内比之先前要安静不少,杨天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这空旷的场地里透出一种飘渺之感。

  闻惜就站在她身侧,与杨天晴并肩而立,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轻轻柔柔地笼罩着她们,把两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杨天晴在讲述方嘉禾这段过往的期间,闻惜时不时还会插上两句话,发表一些疑问,但当杨天晴说完以后,她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未再有过任何交流,见闻惜迟迟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杨天晴便微微侧身朝她看去,问道:“听我讲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闻惜抬眸与她对视一眼,继而俯身趴在窗沿,摇摇头:“我不知道说什么。”

  杨天晴挑了挑眉,像是不能理解闻惜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知道说什么?你听了这件事,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闻惜说:“当然有了,其实想法还不少。”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何况她又能说什么?

  初次听闻此事,闻惜内心的感受相当复杂,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被概括。回想起方嘉禾之前的不自然以及想掩饰却又掩饰不了的紧张和慌乱,再结合她所经历过的事,闻惜自然就又对方嘉禾产生了莫大的疼惜与同情。

  难怪方嘉禾会这么抗拒与人深交往来,原来是因为她曾经受过这方面的伤害;也难怪她会在一开始拒绝和闻惜做朋友,原来是因为有人也曾像闻惜这样主动接近过她,却在最后选择了冷漠地离开。

  【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要跟我做朋友,那就先来看一场我的训练,然后再下决定。】

  【看你的训练,相当于一场考试吗?】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场考试,真正的考生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这几句对话,闻惜在当时并不能领会方嘉禾真正想表达的含义,直到现在她才幡然醒悟,方嘉禾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对方嘉禾而言,一段友谊的开始和结束,主动权几乎都掌握在对方手里,她就像个等待着被审判的小孩,要用一场训练来决定自己是否能拥有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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