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塌陷（修）45（1 / 2）
来者皆身形瘦削，穿着淡色青边校服，一人剑眉星目，负手而立，面容严肃。一人墨发高束，清秀的脸庞比山间的雾气还白，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着他们。
席宁尘：“你们两人怎么在这？”
江怊回答：“我们是奉令而来的。”
边上的席绡白解释：“在雍州跟着顾北衔一起出巡的那些弟子，有五人的灵力没有了。和之前的弟子一样，消失得不明不白，毫无缘由。顾玄风长老让我们来告知灵宗这件事情，一同商量对策。”
陆景沅奇道：“不明不白，怎么说？”
席绡白道：“一般灵力消失，只有两种途径。一是自身中毒或者中咒，灵力从体内枯竭，二是外力所致，灵力从原来的身体中被抽出。但是中州和剑宗的这些弟子，却两者都不是……”
他顿了顿：“他们的灵力像是，自然而然地，消失殆尽了。”
如此，就无法查出不见的缘由。席宁尘道：“灵宗前几日也出现了两个这样的弟子，我问了陈画，她说原因暂时还不清楚，尚在调查。”
席绡白若有所思：“从前我总觉得是与顾昭远他们偷出的灵根有关，但是现如今灵根已还，为何还会如此呢。”
席宁尘抬眸：“剑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顾昭远的所作所为？他们打算如何处置？”
江怊摇头：“师父不在江城，还不知道灵根被偷的事情。”
席宁尘眉毛一皱：“顾凛风也不在？”
江怊道：“好像出去和温长老一同去陵山闭关修炼了，怎么了？”
席宁尘：“无事，只是感觉有些巧罢了。”
席绡白随口道：“他们两人不是时常互相交流么，再一起打打坐喝喝茶什么的。”
哦吼，这三个boss组的仙族掌门真是养老日常啊。
席宁尘：“你们来得不巧，陈首座也和他们两人一同去陵山闭关修炼了。”
江怊眉间似有不悦：“现在仙族领地内如此混乱，到处有来路不明的合兽作乱，他们三个竟还能和从前一般。”
陆景沅眨了眨眼：“剑宗也出现了作乱的合兽吗？”
江怊：“是啊，昨日有头风合兽在城中乱窜，狂风大作，吓得不少百姓家门都不敢出。好不容易抓住了关起来，结果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一头。”
“蓬莱山中也有一只火合兽在乱窜，无差别地攻击路过的弟子。”席宁尘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两人是从剑宗过来的？”
原来陆景沅和席宁尘走后，席桓安排皇宫的修士带着柳朔的亡魂和柳明月相见，柳朔见妹妹还好好地活着，怨气散了不少，现已成功投胎转世。而柳明月因这几年在郊外一直受到良好的待遇，最终决定放下两地恩怨，回羌城和顾昭远一起，重新建设家园。
席桓在席绡白的劝说下，答应只要他们不争夺边境百姓的土地和水源，就不会过多干涉羌城的发展。中原和羌城的关系，总算看见了破冰的希望。
虽然不是最好的结局，但也算是彻底结束了。解决完这件事后，席绡白和江怊回了一趟剑宗，然后被派到蓬莱来了。
席绡白道：“我和江怊先去见灵宗的长老们，待会再来找你们。”
席宁尘点头，他们两人走后，陆景沅靠近席宁尘，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在金陵的时候一直没和你说。”
席宁尘当即会意，在他们两人的四周落了一个隔音咒：“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陆景沅于是大胆道：“你还记得江怊身上的魔气吗？”
“记得，柳朔身上也有一样的，”席宁尘缓缓道：“那日我去牢狱中时，他已然昏迷不醒，连原先厉鬼成形的身体都化作了魂魄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般。”
陆景沅道：“那便是了，其实金陵皇宫的事，大有蹊跷在。你想，柳朔之前明明答应地好好的，席桓也没有刺激他，为何一到皇宫中，就突然失控发疯，拿席绡白威胁席桓？”
席宁尘思索道：“你是说，这个魔气控制了柳朔？”
“不错。”陆景沅挠了挠头：“我从前……在古书上看到，说灵脉其实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它的灵根和灵草也是。灵根被柳朔的怨气控制了那么久，难免不会生出自己的想法，就比如……控制他们的怨气，使其最大化。”
肉松贝贝鸡剧透给他的剧情，他只能用古书这个说法来代替。
席宁尘修长的食指抵着下巴：“灵脉确实是有自己的意识，这样说来，灵根灵力减少的事情也说得通了……但是灵根为何要这么做？”
陆景沅一愣，糟糕，这个问题当时忘记问肉松贝贝鸡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唉，为了控制他们？”
席宁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你的猜测是对的，人的七情六欲，特别是极强的感情和念头，确实可以转化为真正的力量。柳朔的亡魂现已投胎转世，无从考证，倒是近在眼前的江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完全控制，失去心智。”
陆景沅低头沉思，喃喃道：“是啊，柳朔的怨气能消，江怊的……”
江怊的心魔，到底是什么？是害怕失去席绡白，还是父母的死？
“走一步看一步吧。”席宁尘收起隔音咒：“下山。”
“好。”刚答应完，陆景沅抬头：“下山去干嘛？”
席宁尘：“当然是去随便逛逛了，你不是想去吗？”
——
蓬莱的山下当真是比平江城还要热闹，店铺食肆鳞次栉比，数不胜数，卷饼肉食的香味飘散在干冷的空气之中，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陆景沅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许多东西都没见过，自然是看了各个都想要。现在他的乾坤袋里除了仙药和佩剑外什么也没有了，空出来的一大块地方都可以用来保存吃食，让他更加每个都想尝一下。没一会的功夫，口袋里的铜钱就见底了。
席宁尘掏出自己的钱袋给他，“去买吧，我不差钱。”
陆景沅也不和他客气，“多谢！”
他又在那个人山人海的煎饼摊买了一个加鸡蛋和肉的杂粮煎饼，特地没放葱和香菜，随后把手中热气腾腾的杂粮煎饼掰成两半，递到席宁尘的面前：“喏，一人一半。”
席宁尘不动如山：“我早辟谷了，不需要进食也能正常活动。”
“这你就不懂了，吃东西的意义不是为了活着，品尝食物本身的味道也是一种愉快的体验。”陆景沅咬了一口自己的那半个煎饼，然后将另外半个煎饼递得离席宁尘更近了一些，“人生在世，今天吃到了一个美味的煎饼，那也是一件值得开心一天的事情。”
席宁尘注视了一下对方明亮的眸子，一时无法挑出陆景沅这句话的错处，半晌，他神情莫测地接过眼前的煎饼，小小地咬了一口。
新鲜的鸡蛋和面饼以及生菜配合得很完美，其中的杂粮面和酱料作为蓬莱的特色之一，吃起来口感丰富，回味无穷。
确实很好吃。
那便吃吧。
陆景沅也低头咀嚼起来，两人慢慢步行回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