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骗子2（2 / 2）

小学徒不服气：“可师傅，你怎么能真给他，他说的明明是错的！”

李大夫摇头：“他说的也许没错，只是我们没有把握，从来不敢用。”

得了李大夫的承认，小学徒不得不垂头丧气去拿药。

谢岭拱手道谢，将背篓卸下，取出带来的东西递给李大夫：“多谢李大夫愿意信任我。这里有我抓到的兔子和采摘的草药，虽然不值什么钱，也希望您能收下。”

李大夫看了看背篓中的草药，眼睛一亮，没想到真是新鲜的草药。即使是自己的学徒，也只认得几味寻常草药，在山野中更是野草和药材分不清楚。

先前，他只以为谢岭有幸得了一个药方，没想到谢岭是有真才实学的，真的学过医。看模样，医学底子甚至很好。小赵过两日便出师回到原来的村子成亲去了，小赵只学了些皮毛，并没有真正传承自己的衣钵。自己年纪大了，自然希望有个关门弟子能继承，于是动了收徒的念头：“谢岭，你可有意愿拜我为师？”

谢岭正将小赵配好的药放入背篓里，想拒，却在放置药材的时候看见篓底散落的桂花花瓣，因为药材的压制，花瓣已压出一道透明的印。

是啊，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活得下去。可家里还有个病弱的沈子秋，是该到村中谋生了。谢岭将口中原本拒绝的话吞入腹中，干脆利落地行了拜师礼：“谢岭愿成为您的学生，师傅。”

李大夫笑得眼睛没缝：“好好好。”自己终于有了个愿意认真钻研行医的弟子了。

谢岭将背篓背在身上，拜别：“师傅，我还需要赶回家救人，一周后再来。”

李大夫将小赵支开，从屋内拿出一个红布包：“这是为师赠你的拜师礼，希望你能救回想救之人。”

谢岭接过，掀开红布，居然是一株十五年左右的老参。有人参吊气，救回沈子秋的概率便更高，心中感动：“多谢师傅。”

返程的山路，谢岭抄了条险要的近路。他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沈子秋说会等他，可是他担心沈子秋会出额外的状况。

昨夜里刚下过雨，山路泥泞，本就窄小的路，现在脚下更是打滑，谢岭只能勉强攀着旁边裸露的石块走路。草编的鞋已经裹满了黄泥，这条路鲜有人走，地面并不实，还有沾着水珠的草叶干扰视线。

本是连续的路面，却因雨水的冲刷断了层，让谢岭一脚踩空。背篓里的药材散落一地，好在都是用油纸包裹着，没有和尘泥混在一起。谢岭的脚踝钻心的痛，脸上更是在摔下时被山间的拉拉藤划了好几道血痕。谢岭撕下身上的布料，忍着痛将脚踝加压包扎，捡回四散的药材，背起背篓，一撅一拐地继续上路。

沈子秋还等着他，他得再快些。

本是一个时辰的山路，谢岭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推门进去，沈子秋安详地躺在床上，谢岭搭脉，入手却是异常的凉，只能探到极其微弱的脉搏，谢岭咬牙骂道：“说好等我，就拿这幅鬼样子等着我。”

【谢大夫莫恼，我尽力了。】

还有意识和安慰自己，谢岭忙取出怀里的红布包，取了一小段人参用石臼碾碎，想要喂入沈子秋口中。

但此时的沈子秋是真的失了所有的力气，一动不动，的确像了个十足的死人。

谢岭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在自己面前：“我只是想给你喂药，你要是觉得失了清白，等醒来再找我算账。若是不介意，我愿意对你负责，娶你作我的夫郎。”

谢岭将碾碎的人参放入自己口中，单手撑开沈子秋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嘴。手头无其他，只能将自己食指放在沈子秋的齿间抵着。欺身上前，吻上沈子秋的唇，将口中的人参喂了进去。

沈子秋无法控制，牙齿仍呈合拢的趋势，谢岭的食指被压破，却仍不收手。舌尖将人参尽量地往沈子秋口中的更深处推去，沈子秋的舌肉软软无力地贴在下颚上，随着谢岭每一下推入的动作。两人的舌无法避免地互相触碰着，能感受到些许粗糙的舌面。人参独有的草药清香混着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四散开来。

许是谢岭的行为让沈子秋太过惊讶，他居然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将人参和谢岭的血尽数吞了下去。

发现沈子秋吞了，谢岭离开沈子秋的唇。拿起背篓，一撅一拐地去小厨房煎药，煎了碗漆黑的药捧到屋内。好在中药是液体，不需要像先前那样再来一遭，沈子秋虽呛了几次，也算顺利地喂完。

其实谢岭的药方，生川乌和制川乌都可入药。生川乌持续时间虽短，但作用更强，更适合现下的沈子秋。

但生川乌比制川乌的毒性更烈，沈子秋又虚弱，谢岭也无十全的把握，只能守在沈子秋床头。饥饿加上一天山路的劳累让谢岭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梦中，还未睁眼，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在抚摸脸上的伤痕。

【谢大夫，怎么受伤了呢？】

沈子秋醒了！谢岭惊喜地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第一次看清了沈子秋的眼眸，沈子秋的瞳孔极浅。似天边晚云渐收，又似一块通透的琉璃，但这琉璃却不是易碎的。昏睡时的沈子秋若是个柔弱的病美人，那么睁眼的他反而带了几分韧性。

却见沈子秋先摸了脸，后来手渐渐往谢岭怀中摸去。没找到想要的桂花糖，只摸到谢岭结实又硬的胸膛，沈子秋坐在床边，嘴唇还存留着昨日的红肿，眼睛里带着委屈，无声地控诉。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