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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夏天干燥又闷热,近几年绿化做的好些,没有黄沙蔓延的天,随着倾盆大雨落下,整座城市都被清洗。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他听着雨声反而睡不着,打算下楼再倒杯牛奶。

房门刚打开,对上一道人影。

路月沉在他房间门口站着,一道黑影落下,他差点吓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青年隐在夜色之中,单薄的衬衫映出优越的身材线条,整个人寂静无声,目光落在他身上。

“学长,我一个人睡不着。”

这理由听起来很荒谬。

令林微寒回想起一段不太好的记忆,他在之前有一段时间怕黑睡不着,一直很晚才能入睡。

“你……”

他看过去,对方静静地在原地等着他的审判,他脑海里器材室那道单薄的背影一晃而过,皱眉为路月沉让开了地方。

“……下不为例。”

林微寒在楼下重新倒了一杯牛奶,玻璃杯底落下,想到楼上的青年,他上楼时略微停顿。

房间里是一张大床,睡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之前也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但是睡过和睡过一张床完全是两个概念。

外面雨声淅沥,柠檬香和山茶这两种气息混合在一起,他们中间隔的至少有一个人。

林微寒闭着眼,耳边传来细微的动静,在闪电时刻,他的手指被握住了,热度顺着传来,掌心跟着发烫。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温和沉敛的目光,对方在夜色之中注视着他,把他的手指缓缓地放至唇边,手指肌肤沾到两片唇。

“……学长。”

手指从他指间缝隙穿过,他被路月沉那张过分美貌的脸晃了一瞬,下一刻,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细密的吻随之落下来。

他的手掌不小心触摸到路月沉的耳朵,碰到了一片灼热。

山茶气息围绕着他,将他包围,他手指按到路月沉的后颈,眼前是路月沉墨色的发丝,头发蹭到他皮肤,带来一片痒意。

他手指抓住了路月沉的发丝,气息稍稍变了些许。

他的衬衫扣子被解开,外面的雨势仿佛为了遮掩这一刻,那些顾忌和芥蒂通通散去,眼前只剩下彼此。

林微寒撞入那双眼,能看到一片晦暗的深海,犹如卷着浪潮把他裹挟冲撞,浪潮会造成对方满心满眼爱慕他的错觉,迷恋着引他入陷阱。

“学长,抱紧我。”

低沉的嗓音落在他耳边,林微寒耳垂瞬间传来一阵刺疼。

疼痛感伴随着亲吻,连绵起伏,眼前只剩下对方的眼底,犹如落下一片细洒覆盖的银河。

凌晨,路月沉穿戴整齐,他指间碰碰林微寒的脸颊,青年晕了过去,这会毫无反应。

“学长。”

路月沉捏住床上青年的下巴,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脸,蜻蜓点水一般分开。

床头柜上放的有纸条,虽然对方不一定会看。

别墅自动感应开锁,外面天色还黑着,上半边泛白,下半部分夜色一点点消退。

A大体院后街。

“你这两天去哪了?”林绍在他桌子上敲了敲。

路月沉看着笔记本屏幕,闻言回复,“有事耽搁了两天。”

“下次提前说一声,”林绍,“上次的酒会,让你见的合作人,你谈的怎么样了?”

那双深褐色的眼扫过来,对方有非常艳丽的容貌,甚至浓稠到有些逼人,只是平时都被很好的遮掩。

偶尔锐利会显露出来,沉敛却令人生寒。

……和他那个外冷心热的弟弟完全不同的角色。

……眼前这个说不定更加棘手。

“我的两份实验数据已经递了过去,对方给的回复是可以合作,可以给三个点的投资。”

林绍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会,对方的能力完全超出他的猜测,和他合作表面上由他主导,这样下去很快可能他就会失去主导权。

“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父亲的资料还在我手里,他现在在监狱里应该很想你。”

路月沉没有讲话,林绍静静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对他说,“拿不到股份,哪怕你是林家的种,也没有用……我们没什么区别。”

林绍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下个月小寒要和江释去的实践项目,那个项目最好能拿到手。”

“凭你的话肯定没问题。”

林绍该交代的交代完了,戴上了口罩,很快身影从维修店离开。

这家店开在不起眼的位置,维修店里人来人往,路月沉调出来名单和对应监控,鼠标滑动,在锁定几名少年的画面稍稍停顿。

有两个他都见过。

其中一个是那名借他手机打电话的少年,另一个是器材室里擦肩而过的。

而两人中间的少年……在周家的宴会上已经见过。

少年有一张桀骜不驯的脸,那张脸十分地好记。

“……周星棋。”路月沉低声念出来了这个名字。

“学长。”

林微寒睁开双眼,梦里都是低沉温和的声音,他气息有些沉,回想起来昨天路月沉做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掀开自己的衬衫。

“……艹。”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手指撑着床头柜边缘,因为前一天洗过,身上很干爽,但是下来的时候双腿在打颤。

现在的夏天,如果穿高领的衣服,怎么看都感觉很奇怪。

林微寒在镜子前看了看,找了两个创口贴把脖子贴上了。

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他打过去,元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哥,你起来没有,今天不是要去燕郊那边的画室吗。”元齐,“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路上买点吃的。”

“起来了,你过来吧,”林微寒一瘸一拐地出去,因为不能正常走路而暴躁,回忆起前天自己被路月沉迷惑,他忍不住暴躁地抓了抓头发。

是个男人被口,怎么可能忍得住。

林微寒扫到了什么,床头柜上贴的有纸条,某人的字迹鲜明凌厉。

:学长,好好休息,我去查监控,很快回来。

林微寒捏着纸条看完直接扔了垃圾桶。

“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在,”林微寒说,“知道了,你赶紧过来。”

他直接挂了电话,冰箱里有前一天的饭菜,只需要放微波炉热一热,甚至冰箱上贴的有标签。

他扫一眼就收回目光,坐下来的时候脸色稍稍一变,浑身阴郁的气息散发出来,靠在沙发软垫上玩游戏。

门外这个时候传来了铃声,屏幕上露出熟悉的脸,林微寒气息稍微收了收,给对方开了门。

路月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沙发上的青年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坐着,两只手撑着点手机屏幕,长衫长裤遮得严严实实,脖子上贴了两块创口贴。

露出来的一部分皮肤冷白雪腻,视线随着投过来,那双清澈冷凝的眼没有平时那么冷淡。

前一天的亲昵仿佛不是错觉,对方没有忘记。

“学长。”

林微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视线扫到对方到了他面前,沙发随之陷下去。

“我买了粥,学长这两天由我看着,不能乱吃东西,也不能乱跑。”

……在说什么屁话呢。

路月沉已经起身,他盯着路月沉的后脑勺,看着路月沉把买回来的粥放进微波炉热,上面标签有云记,是他平时能接受的几家之一。

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上次是因为意外,这次是清醒的时候,他和路月沉睡了。

林微寒沉默了好一会,直到路月沉热好粥,粥端到他面前,他依旧皱着眉。

“学长,需要我喂吗?”路月沉问,温和的目光掠过他,每一寸仿佛都带有实感。

他闻言回神,看向路月沉,依旧保持着靠后的姿势,淡淡地扫了路月沉一眼,“你喂吧。”

路月沉稍稍停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用勺子舀了粥,送至他唇边。

他观察着路月沉的表情,见路月沉分毫不觉得费劲,似乎乐意至极,他忍不住又烦躁,稍稍侧过去,手机扔到了一边。

“给我,我自己来。”

一碗粥喝了一半,粥碗被路月沉拿走,路月沉没说什么。

没一会,人又坐到他身边,话音随之飘过来。

“学长,还需要再涂一次药,不然走路会疼。”

他现在都不舒服,闻言眼都不抬,冷冰冰地说,“想涂你自己涂。”

周围陷入了沉静之中,他的脚踝被握住,灼热的触感传来,对方又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学长”。

林微寒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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