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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狭的车厢内,两人四目对视,带着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黄子扬大气不敢出,很自觉坐上驾驶座扯过安全带扣紧,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刺啦——

车刚开出去黄子扬就想起来,他们谢副支队还没坐好,立刻紧急刹车,扒着椅背回头提醒:“谢副队,安全带,安全带!”

有人轻轻嘶了一声。

宗忻单手抓着谢遇知胳膊,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两人唇齿抵在一起,接了个意料之外的吻。

坐在副驾驶的宋经尴尬的默默抬手捂上了脸。

黄子扬看着后座嘴唇贴嘴唇的俩人,大脑足足宕机三秒……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谢遇知抬头猛地往后一退,和宗忻拉开距离,嘴唇已经磕出血丝,喉间有些腥甜,他回头,看着僵在驾驶座上的黄子扬,沉着脸没好气道:“下车!”

黄子扬:……

“谢副队!知哥!”黄子扬双手合十放在头顶,一个劲儿认错道歉,“哥!我错了,求放过!”

谢遇知压根不搭理他,推门下车,拉开驾驶座车门,语气不容拒绝:“后面去!”

黄子扬顿时松了口气:“得嘞~”

一路上,谢遇知安静的开着车没说话。

黄子扬坐在宗忻旁边,时不时打量他两眼,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话,“你头上这伤口看着挺严重啊?”

宗忻:“还好。”

黄子扬递给他一包湿巾:“叫什么名字啊?”

宗忻接过湿巾擦擦脸上的血,“谢谢警官,我叫宗忻。”

“哦……宗忻,这姓氏还挺少见的,你多大了?”黄子扬继续套话。

“27。”

“哪里人?”

宗忻把额角最后一点血擦干净,脸部轮廓干净利落露出来,“三川省连安人。”

黄子扬有些惊讶:“那不是震区……”

“嗯。”宗忻舒展地笑了下,“震中心地区,死了很多人。”

“那会儿你几岁啊?”黄子扬八卦道。

宗忻说:“四岁。”

谢遇知目光落在后视镜里宗忻擦掉血污的脸上,开口道:“现在住在哪里?一会儿送你去医院检查下伤口,送你回家。”

“没地方住。”宗忻坦白回答,“之前住公司宿舍,公司倒闭了,可能要暂时先住东郊地铁站那边。”

谢遇知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没有接话。

几分钟后,市局门口。

黄子扬:“什么?你不审?你要回家休息?!”

谢遇知把警务车钥匙扔给他:“有什么问题找许队。”然后钻进自己的奥迪,车屁股一甩就走了,留下几个刑警站在风中大眼对小眼,一脸懵逼。

宋经:“不对,情况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知哥肯定有情况!”

黄子扬:“我瞎吗?他肯定被那个破碎感小妖精把魂儿勾走了。”

宋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京台刑侦支队赠送外号破碎感小妖精的宗忻,此刻正坐在奥迪副驾驶座,问谢遇知:“警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医院。”谢遇知专注开着车,也没看他。

“哦。”宗忻舔舔嘴唇,“我看到你们在豪庭夜总会抓了人,方便问问是什么案子么?”

谢遇知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打架斗殴违反治安条例,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五百元罚款,你有没有要交代的?”

宗忻愣了下:“警官,我走路不小心撞的……”

“是吗?”

谢遇知冷漠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不信。

宗忻不太喜欢和冷若冰霜的人相处,他做刑侦支队副队长的时候,向来很平易近人,对谢遇知的作风不是很欣赏。

“其实,我在夜总会门口看到你们抓的那个人了,我应该认识他。”宗忻开始采用迂回战术套谢遇知的话。

谢遇知放缓车速,挑眉:“什么?”

“那个人我见过,他儿子是红山化工厂技术员。”宗忻说,“三个月前,红山化工厂爆炸那晚,他儿子被炸死了。”

“我劝你警方的事情少打听,别想着法子套我的话,牢饭可不好吃。”谢遇知敏锐的掐断了涉案话题,缓缓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下车。”

宗忻识趣闭嘴,安静如鸡跟在谢遇知身后上了二楼。

谢遇知轻车熟路推开神经外科主任医生办公室的门,喊宗忻:“进来吧。”

坐在办公桌前看片子的女医生抬头,看到谢遇知有些意外。

“哟,一年到头见不到两次人的谢支队,怎么大半夜有空跑医院来探我的班了?”

刚跟进来准备关门的宗忻看向谢遇知:“警官,你们认识啊?”

主任起身,上下打量着宗忻,冲谢遇知颔首,“你同事?”

“不是。”谢遇知走到旁边的等待椅上板板正正坐下,“路上捡的,头受伤了,你给他检查一下脑神经什么的。”

主任慈祥的看着宗忻,跟他招招手:“你过来吧。”

宗忻规规矩矩走过去。

主任拉着他上看下看,满意地点点头:“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宗忻被关怀到受宠若惊:“宗忻,27。”

“坐坐坐,别紧张啊孩子,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主任挪动着鼠标,开始填写病历表格。

宗忻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头。

主任填写完表格,嘱咐他:“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行了,一楼连廊放射科去做检查吧。”说着看向谢遇知,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去一楼大厅窗口缴费!”

谢遇知:“……”

缴费窗口,宗忻身上穿着谢遇知的羽绒服,双手插兜,“你跟那个神经科主任认识吗?”

谢遇知从护士手里接过缴费回执,瞥他一眼,“那是我妈。”

宗忻:……

从放射科出来接着就拿到了结果,等他们回到二楼神经科室,裴裴女士已经给他们俩叫了小灶。

裴裴女士看看检查结果,对宗忻道:“未见淤血,神经没问题,骨头没问题,可能之后会有一点轻微脑震荡,不要紧,没什么大事儿,回家注意休息就行了。”

宗忻接过检查单,连连道谢。

“不用谢。”裴裴女士大方道,“和小知去吃宵夜,别跟阿姨客气啊。”

宗忻:“阿姨,你办公室居然可以吃东西吗?”

裴裴女士笑道:“医院我们自己家开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宗忻想起李副局的话:谢遇知,富二代。

这么大一个医院,谢遇知家的。

谢·真富二代·遇知。

总共见面没俩小时,不仅见了家长知道了谢遇知小名,还被迫一起共进晚餐,宗忻想,这还真是难得的缘分。

一办公桌的豪华菜品,宗忻见都没见过,富二代的生活就是奢华,连夜宵吃的都是海参鲍鱼,这么营养的东西吃下去,晚上真的能睡好觉吗?

谢遇知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美味佳肴,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妈,把这些菜给各科室分分吃了吧,我不饿。”

“你不饿?你不饿难道忻忻不饿吗?你说你,三十多了到现在都没对象,眼里只有工作,你看看你表叔家的小展?人家去年就办了婚礼,年前还带着新媳妇来我们家拜年了。”裴裴女士开启苦口婆心模式,“儿子,你不小了,三十多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我和你爸这么多的财产,你不结婚,以后留给谁?”

谢遇知:“捐给国家吧。”

裴裴女士痛心疾首:“我这是生了个什么东西!忻忻啊,忻忻,你快过来扶我一把,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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