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 2)

宗忻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地龙村不像大城市到处有监控,发生命案能留下线索。所以,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任务是让你们调查赵乐国到地龙村是进了什么货,不是让你们来送死。

这句话,宗忻没说出来。

黄子扬抹了把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被宗忻这么一说,搞得他天灵盖窜冷气。

“知道。”谢遇知蹙眉,“我们暂时先不动作,看看情况再说。”

“嗯。”宗忻答应着,看看时间,“我先回去了。”

翻墙溜到祠堂,只是想看看祠堂里放了什么东西要那么多人守着,现在已经知道是炸药了,他得赶紧回去。之前故意吵醒朱七,被推搡撞上膝盖,就是为了让刘怀和朱七以为他膝盖受伤行动不便好对他放心,不至于24小时总是盯着他。再不回去,万一刘怀和朱七发现他不在房间睡觉,肯定要出事。

“等等等。”

宗忻刚走两步,被黄子扬一把拽住,“你不是被拐进来的嘛?都跑出来了怎么还要回去啊?”

宗忻无奈看向罪魁祸首谢遇知,满脸写着: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解决吧。

谢遇知说:“让他回去,不然怎么抓人贩子?要人赃并获才能定罪!”

解释的合情合理。

黄子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的放开了宗忻。

宗忻悄无声息翻回自己的卧室,隔壁鼾声震天,朱七应该睡的很熟,看来没人发现他溜出去了,宗忻松口气,脱掉外套在床上躺下来。

天亮之前,谢遇知应该会在那片树林休息。

那些守在外面的人,隔段时间就会换换地方,在三楼都能清楚的听见脚步声。

宗忻侧身,想到谢遇知推搡他的时候那么用力,恨得牙痒痒,但又想到谢遇知后面把他摁在胸口,说的那些话,又觉得也不怪谢遇知刚开始那么粗鲁的对待他,谢遇知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当场把他打到不能动然后送一副银手镯给他,已经很克制了。

那个似有似无轻轻滑过唇边的擦蹭,好像很软,有些微微的凉意,还带着安抚和侵略的意味。

这个人……

宗忻咬唇,拉过被子把自己埋进去。

黄子扬盘腿坐在棵大树下,揉着太阳穴,口中念念有词。

黄萌瑞拿食指戳戳他,“哎,你干嘛呢?”

“给小宗同志祈福。”黄子扬回了一句,继续念经。

“党|员|黄子扬,你怎么还封建迷信呢?”

“谁封建迷信了?我念的是24字真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懂不懂啊?”黄子扬白他一眼,放下手絮絮叨叨,“这个宗大美人真邪性,之前赵乐国被闫怀生刺伤,他在案发现场,还淌了一头血。后来小沙河蓄水库,打捞把万嘉豪创死的沉底肇事车辆,他也去了。这次更离谱,我总觉得有点不符合常理的巧。”

黄子扬同志后知后觉,越琢磨越不对味。

“你们都认识他?”黄萌瑞不解,“这人和我们查的案子有什么牵扯吗?”

“没有很大牵扯。”谢遇知倚着树干闭目养神,“赵乐国那晚去豪庭夜总会约的就是宗忻,因为他跟宗忻当时所在的风投公司申请了投资,所以宗忻那会儿在场很合理。至于小沙河水库那次,他是去给我送衣服。”

黄子扬说:“老板,狗粮这种东西建议收起来,因为我没有容易嫉妒,破坏同志团结。”

黄萌瑞:得,这天聊到最后,又没有他什么事。

山里的晚上,冷的不是一星半点,又不能生火御寒,到下半夜大黄和小黄俩人就冻得瑟瑟发抖开始报团取暖。

谢遇知倚着树整晚没睡,大概是有爱饮水饱无情金屋寒效应,想到宗忻,他就忍不住弯唇。

李副局那老头手里,怎么还有张这么好的牌?装病弱装得跟真的一样,长得好看,头脑冷静,身手也不错。

总之,哪儿哪儿都好。

鸡叫三遍,天开始蒙蒙透出亮色。

刘怀起来上厕所,走过宗忻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小宗,醒了吗?”

宗忻应声打开门,“刘哥。”

他已经洗漱完毕,身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一路相处下来,刘怀知道宗忻长得好看,刚见面已经被惊艳过一次,但不得不说,宗忻就是那种不管见几次,都还是会让人从心底由衷惊叹一句真好看的长相。

刘怀愣了愣,脸一红赶紧把视线从宗忻脸上挪开,挠挠头尴尬道:“没事,我就是喊你起床,那什么我先去个厕所。”

第20章

大概在九点的时候, 之前去旅馆找过老炮的四喜过来了,进了门也不去楼上,就站大门口喊人。

刘怀扶着宗忻下楼, 一直抱怨朱七,“你这人下手也没个轻重,给他撞得都没办法好好走路了,回头我看你还得专门牵个骡子驮着他。”

朱七嘴上虽然不认错,但也知道是自己过分,走过去扶了宗忻几把。

四喜见他们下来,先是问了个好。

虽然没有和老炮说话那么热络, 但比起昨天巷子里那几个明显防备他们的人,四喜的态度已经算相当客气了。

“你们跟我走吧。”

天亮以后,守在路上的那些人就都不见了, 陆陆续续有大人小孩开始活动, 路上偶尔碰到几个人, 见到他们都远远躲着, 没有人上前搭话, 甚至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警惕, 仿佛他们是外来入侵物种一样。

宗忻仔细观察着经过的每一条路和路上见到的每一个人。

村子里的路况并不复杂,想要出去不难,难的是出去的路上很可能会被村民阻拦, 看得出来这些人眼睛里还带着明显的蛮化不开。

连着走了几条街, 宗忻发现有些民房在大门上挂着奇奇怪怪的红布,像北方某些地区家里添丁,在门楼挂的钉着小弓箭、毛笔和蒜头的方形红布一样, 这些红布上也钉着些东西,但他认不出来是什么, 而且在挂红子的民宅附近,地面上还会有一道黑色的圆形弧线。

宗忻拽拽扶着他的刘怀的袖子,示意刘怀往旁边看。

刘怀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马上明白,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给他解释:“门上挂旌旗是地龙村的一种风俗,祈福用的,求财挂六钱,求平安挂五钱。”

宗忻目光再次扫过那些旌旗。

全是求财的六钱旌旗,没有一家是求平安的,这里的人都不求平安,居然只求财?

宗忻不禁皱了皱眉。

“到了。”

四喜突然说话,宗忻猛然回神,才发现他们到了祠堂,祠堂周围守着二十多号年轻力壮的男人,看着他们几个的眼神,和路上遇到的那些村民没有两样。

宗忻发现,这些人里面有好几个身上还带着土|枪。

九六年,全国开始大范围收缴各组织的枪|支,明令要求非狩猎专业人员不能持|枪,全民禁|枪,只保留牧区中少数牧民允许配|枪的规定。

很明显,地龙村既不属于狩猎也不属于牧民范畴,窝藏|枪|支|属于违法。

怪不得赵毅被砍断胳膊都不愿意报警,他是怕被报复。

宽敞的祠堂院子里站着几个打手,有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坐在很有年头的太师椅里,前方摆着桌案,放了四样东西:一鼎插着三炷香的香炉,就摆在案桌最上方中间位置,往下依次是复印纸、笔、一盒红印泥。

“坐。”

中年男人冲宗忻他们指指旁边几把空椅子。

“老规矩,先交钱后交货,在生死状上按手印,你们就可以把货提走了。”

刘怀搓手,跟他客套两句直奔主题:“德叔,老规矩我们也得先看货。”

他喊德叔的人随即给旁边的人挥了下手,立刻就有人去拉开了侧房的门,满满一屋子四四方方小盒子刹那暴露在他们眼前。

“横排207,竖排180,共计803公斤,按照程老板的提货标准,你们可以带走450公斤,去点吧。”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