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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这边是T7418次动车,你们要求抓捕的犯罪嫌疑人疑似被人劫走了。”

电话那边的人问了句:“是在哪里被带走的?”

列车长:“南岛前站,封关。”

宗忻背对着电脑屏幕,眯眯眼,对这个结局感到有些意外。

“居然还有人在盯着朴晚?会是什么人呢?”

“别问什么人了,我的盛副支队。”谢遇知摆摆手,“看着不像是同伙,他们这种黑吃黑的买卖,可不只有咱们公安局盯着。我猜,那些人带走朴晚的目的不怎么单纯。按程江供出的说辞,蜂后里除已经死亡的女大学生张娇和送进医院的李娜,其余三十个蜂后都被朴晚藏了起来,没人知道下落。你盯这个案子盯了一年多,总不能因为朴晚被人劫走,就让这个案子无疾而终吧?”

宗忻说:“我当然知道,不找到朴晚,那些被囚禁残害的妇女很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获新生。”

“那等什么?”谢遇知打个手势,当机立断,“走,行动。”

宗忻稍作犹豫,“找领导批个条子,带上两把枪吧,有备无患。”

黄子扬在一边,听得头疼:“老大,小宗,你们俩不是又要单独行动吧?我可求求你俩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这么搞,万一再来个半山坡冲下一辆越野,还叫不叫刑侦口有安生日子过了?”

谢遇知抬手一点,“刑侦口掌握大局的是许队,怎么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黄子扬:……

黄子扬转而去看宗忻,双手合十放在头顶求救:“小宗,小白花,祖宗,劝劝老大,劝、劝、他!”

“要不……”宗忻试探道,“你疼疼你大黄?”

谢遇知眉毛一竖,义正严词:“操,他用我疼吗?他又不是O。”

黄子扬:……谢谢,的确还没到为爱做O的地步。

“陈洁,江雯和苏聃提供的那个号码,现在还能继续锁定吗?”谢遇知转头看向电脑,眉心一蹙。

陈洁看着屏幕上数据组连接的定位方向,摇头:“已经完全无法定位了。”

就在几个人围着电脑犯愁的时候,刑侦内部交流群:第321批封闭勤务名单,在所有人的手机屏幕弹出了通知窗口。

大家不约而同掏出手机,准备等谁第一个回复收到,然后黏贴复制,争做拷贝小能手的时候,看到了消息内容。

顶着自己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本人寸照头像的李副局:谁看到刑侦口副支队谢遇知,通知他立刻来副局长办公室!

黄子扬:“老大,你摊上大事了?”

谢遇知拨拉下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红色电话号码后缀小括号里的呼叫次数,淡淡道:“手机调了静音模式,没听到李副局电话。”

黄子扬凑上去看了眼,啧啧两声。

怪不得李副局要在封闭勤务群@全体成员,电话呼叫了二十多次,他们老大都没反应,这次,是真的摊上大事儿了,无视领导夺命连环call,真牛逼!

黄子扬脱口道:“老大,此一去,你就自求多福吧!要是被李副局当场咔嚓了,大黄会每年清明给你去烧香的!”

沉寂片刻,谢遇知面无表情看着黄子扬,冷声道:“你对这个人世间,看来已经没什么留恋了。”

李副局头也没抬,回应了句:“进来。”

门打开,出现在办公室的人不止谢遇知,还有宗忻。

黄子扬、宋经、陈洁、陈林,就连外勤小王和老廖也一起跟了过来。

李副局抬眼,看到一屋子人,有些诧异,“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给谢副求情的,刚才我们都跟谢副在一起,他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李副局您的电话。”

黄子扬首当其冲,先替自己老大作证,开脱罪名。

一屋子人立刻七嘴八舌纷纷开始给谢遇知作证。

“对,我们在追宗犯罪嫌疑人朴晚的行径方向。”

一向不怎么走出网安口,性格沉静稳重的陈洁忙道。

小王:“我和老廖当时也在场,刚才嫌疑人朴晚忽然失去了追查方向,谢副队和小宗正跟我们商量怎么行动呢。”

“领导,我觉得现在案子比较重要,咱们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先以破案为主。”宋经推推眼镜,试图用案子来说服李副局不要因为谢遇知没接电话,而对谢遇知进行批评和处罚。

李副局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为什么都在替谢遇知说话,笑了笑,“都说完了?”

办公室几个人面面相觑:“说……说完了。”

“就刚刚,我在这个网址上,看到了这个。”李副局收起笑容,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他把笔记本电脑往前一推,“你们也看看吧。”

三分钟前,李副局忽然想起省厅领导秦展之前给他说过的话,说他对谢遇知这个人不了解,让他去暗网看看,重新了解下方尖。正好今天闲着没事,他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暗网网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从边则口中得知的这个原本以为已经废弃的外网网址,居然打开了。

李副局本来想点进飘红的置顶贴看看,鼠标未动,暗网画面却自动跳转进了个直播间。

直播画面有些昏暗,背景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名画《维纳斯和丘比特,偷蜜者》,黑蓝的灯光下,整幅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阴森感。

而这幅世界名画对面,站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和背着带有蓝色鳞片翅膀的两岁男幼童,他们的造型和身后的有话里的维纳斯和丘比特别无二致,甚至,幼童手里捧着的蜂窝和身上、脸上蜜蜂趴着的位置,也与油画中丝毫不差。

就像镜像世界在互相凝视。

黄子扬抿抿唇,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总不会是在办画展吧?那这画展看着也太诡异了……

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谢遇知默默看他一眼,冷声回道:“暗网的年会,直播杀人。”

我已经能想象到鲜血从祭品身上喷薄而出的快感了!

听我说,这次的祭品是刚到手的,真的非常新鲜, 专机空运,庄家非常大方,让圣手Dick亲自过来操刀,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可以满足大家。

暗网的年会正式开始!老规矩:价高者得!

屏幕上这段变态文字标红变小缩放到右上角,整个直播间都疯了,铺天盖地的弹幕瞬间将整个直播画面完全覆盖。

办公室里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同时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怎么会有这么多变态?”小王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暗网就是这样。”谢遇知不带任何感情的回了句。

随着‘金主已诞生’五个大字出现在直播间, 五颜六色的弹幕一下子被清空,原本的《维纳斯和丘比特,偷蜜者》油画背景再次显现出来。

此时, 画面中已经多了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根本看不见他硕大兜帽下的脸, 只有一双青筋暴起的手露在宽大袖口外, 在蓝莹莹的灯光里, 握着柄特制手术刀, 气氛渲染到恐怖的极点。

“他们要干什么?”陈洁忽然问了句。

女人的预感永远要更准确些,比如感情中对方的变心和即将到来的危险。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直播间镜头斗转, 黑袍男人手里的手术刀结结实实从女人的脖颈横穿过去, 一片血雾喷洒而出,立刻染透半边屏幕。

陈洁忽然捂脸,啊地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谢遇知回头, 吩咐黄子扬:“把小陈带出去,接下来的画面会更血腥, 她受不了!”

入警前,每个人都做过体能和心理训练,但进单位后所属部门不同,对凶案的反应也千差万别,像陈洁这种信息岗,平时根本接触不到案发现场,也见不到受害人和死者,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刑侦口整天跑现场见过各式各样尸体的老油条完全没法比,被黄子扬带出办公室后,陈洁坐在走廊吹了半天冷风情绪才稍微平静些。

谢遇知说的没错,直播间接下来的画面,简直是惨不忍赌。

黄子扬刚回来,就看见视频中女人的脖子被黑袍男一刀划开,露出整个咽喉和筋膜,血水顺着她的肩膀、胸脯向下蜿蜒,染透了挂在手臂遮挡着隐私部位的半透明白色薄纱。

“这是……”

谢遇知默了一默,淡淡应道:“原本以|虐|待|性|奴|取乐活跃在暗网的一种变态杀人体验。”

“能对受害人施行解救吗?”黄子扬问道。

直播间的画面,越来越血腥,残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被剖膛破肚剔骨扒皮,比十个凶案现场来的冲击力更大,小王、老廖、陈林等人纷纷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谢遇知沉默良久,忽地发出一声轻嗤,“解救?拿什么解救?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口失踪,我们能解救多少?这不是你们、至少不是京台公安局的执法范围。”他走上前去,盖上笔记本电脑推还给李副局,唇角微扯,“行了,今天就到这儿,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满办公室,没有人敢出声。

李副局抬头,看着谢遇知,向众人摆摆手,“我和谢副支队有些话单独说,你们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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