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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知手臂半搭着膝盖,把脸凑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膛怼:“摸,好好摸摸,全身上下都摸一遍,看看你男人是不是活着。”

指尖触碰到谢遇知的胸肌,感觉无比真实。

活着,真的活着。

在眼框里打转的眼泪瞬间决了堤似的,宗忻抽回手,把脸埋进臂弯,“李叔说,你和一辆半挂油罐车撞……”

谢遇知眉头紧锁,暗暗啧了一声:这老头,多管闲事!

“省厅对方尖之后的行动有了新的指示。”谢遇知握住宗忻的手,托起宗忻埋在臂弯的脸看着他,瞳孔微微缩紧,“岩阿温是现在深网背后的操控者,岩阿温还有另一个名字——周宴琛。”他在宗忻额头轻轻落下个略带安抚的吻,“不管是岩阿温也好,还是周宴琛也好,从省厅调查到的信息来看,他和方尖从没有过任何交集。”

“……”

宗忻心里陡然一凉。

“那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在暗网首页对方尖发布长达八年的悬赏追杀?”

谢遇知摇摇头,“我猜不到。但我想,只有两个可能,净边行动的时候,方尖可能抓过他的朋友、兄弟。回来之前,我已经让秦展去查当年落网那些人的详细社会关系了,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

宗忻点点头,敏感道:“那另外一个可能呢?”

谢遇知看着他,伸手在他头发上重重揉搓两下,“另一个可能就是,岩阿温或是周宴琛,都不是这个庄家的本名。”

宗忻一愣。

他的表情尽数落在谢遇知眼中,谢遇知蓦地一笑,“好了,想那么多没用。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宗忻摇头,猛地一把抓住他,“我不饿,一点都不饿。你别走,我怕你一离开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好,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谢遇知拍拍自己大腿,笑道,“过来,坐我身上。”

宗忻这次没有忸怩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谢遇知大腿上。

谢遇知拿下巴蹭蹭他柔软的头发,双臂箍着他,嗓音柔和:“之前,我一直在明处晃荡吸引暗网那些人的注意,现在那些人上钩了,按原计划我就必须从明处转到暗处,所以呢,昨天那起车祸是故意做戏的,找个由头宣告出去,方尖因公殉职了。现在我是个黑户,以后就得靠你赚工资来养我了。养的起吗?嗯?盛副支队。”

第82章

“我不养。”宗忻打断他, 眼眶周围有些发红,“上次我调查赵乐国的时候,局里给我安了现在的名字和身份, 你级别比我高得多,市局……不对,你都不归市局管,省厅那边肯定会有其他安排,你根本就用不着我养。”

谢遇知听完眯起了眼睛:“哎呀,老婆大人怎么这么聪明?快说,吃了几个福尔摩斯?”

宗忻:……

前一秒还难过到要死的盛副支队, 立刻就被谢副支队没正形的揶揄撩破功,蹙眉道:“我不吃福尔摩斯,我吃你!”

“想吃哪儿?”谢遇知把人捞进怀里, 咬着他耳尖呵气:“给你吃。”

宗忻脸一红:“……还没想好。”

“那你给我吃呗。”谢遇知|顶|他|, “眉眼鼻尖喉结还有……”他的目光一路向下, 落在宗忻小腹位置, 坏笑, “哪里都秀色可餐。”

宗忻本就泛上红晕的腾地更加红起来, 只觉得脸颊滚烫。

“我……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给我吃?”

谢遇知抱着宗忻调整了一下姿势,摁着人胡乱亲了一通。

宗忻被他亲的直喘气, “唔……谢遇知……额……”

“别说话, 别说话,给我亲。”

谢遇知攥住他的手摁在枕头上,贴着他耳朵把头埋在他颈间, 声音无限缱绻。

“你身上有种味道。”他说。

宗忻回看着谢遇知,媚眼如丝, 嘴唇被谢遇知亲的有些红肿,黏连着水泽。

“什么味道?我没有洗澡……”

“不是,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闻着就很心安,想抱着你,想……”谢遇知忽然沉下去,声音因为过于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是老婆的味道。”

米白色窗帘半合不合,落日余晖尽情散落在房间里,整个卧室都被铺上一层暖黄,垂落在地面的被角被牵扯的来回浮动。

直到夕阳彻底消失在天际,夜幕笼罩了透明的玻璃窗,极其细微的沙哑声音才渐渐变小,喘息也越来越平缓,周围归于寂静。

谢遇知打开床头灯,捞起软成一滩水的宗忻,抱着人去了浴室。

网安部。

打印机咔嚓咔嚓在打印着什么东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儿,墙上的白板贴满了便签,几乎每个工位上穿着制服的人都在疯狂敲击着键盘,长桌上的盒饭还没有一个人动过。

从昨天凌晨开始,网安部的人就一直在加班,全靠最苦的咖啡吊着精神。

几个年轻警察手里抱着资料在办公室来回奔跑,不停地把最新核对出来的信息数据移送到离门口不远的工位。

坐在门口工位上的警察带着金边眼镜,鼻梁偏高唇红齿白,身上透着种精英感。

他旁边坐着个一脸桀骜穿便衣的男人,嘴里叼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聚精会神在看桌面那摞最新的信息数据。

秦展扶着椅背,微微弯腰用食指点了下A4纸某个位置,语调平淡:“净边行动的时候,确实没有任何关于岩阿温这个人的信息。”

苏韫亭点个头,“我看了其他的,沈微反向抓取的资料里,也没有相关线索。”

秦展顺走苏韫亭手里的资料撂回去:“换个方向查吧。”

“换个方向?”

苏韫亭和旁边的金边眼镜沈微同时回头看向秦展,问道。

沈微推推眼镜,揉揉有些疲惫的眉心,“现在不是只有岩阿温这一条线索吗?市局那边调查到新的线索了?还是说,那个一闷棍把你表哥媳妇打晕的马仔招供了?”

“说正经的。”秦展没回应沈微的玩笑,一脸严肃:“市局这次虽然解救了蜂后案受害的三十二名妇女,但抓到的人犯确实不敢恭维,本来应该谋定而后动,临时有警员被绑架始料不及,行动被迫终止,只能以人员安全为先,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从这次抓捕回来的人犯身上审问不到东西,那就往上边追述,宗忻宗警官不是说过,涉蜂后案和这起绑架案的人是赵洋嘛?赵洋和腾纾德似乎有些关系。我们对赵洋无从下手查起,但对腾纾德应该不陌生吧?”

沈微一怔:“腾纾德?就是那个地龙村扫毒时被击杀的……”

秦展冷声道:“没有被击杀。那次缉毒行动出了点岔子,由于地震通讯设备短暂失去信号,导致指挥中心命令传达失误,近一百名缉毒警察几乎全葬在了地龙村,尽管重创了腾纾德的贩毒团伙,缴获70多公斤海|洛|因|,撤退的却相当狼狈,甚至没能对死亡人员做最基本的身份确认,腾纾德先天右位心,没伤到要害,给他跑了。”

“哦————”沈微点着头,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也就是说,姓谢的当时被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白白挨了那么多枪,结果没抓到主犯。”

秦展瞥他一眼。

“那他还拿一等功拿的那么心安理得?”沈微挑眉,“秦教授,我这个老学弟、你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亲表兄,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搞不懂你。”秦展俯身敲敲桌面,“当年你暗恋的女神校花不就追了他俩月吗?后来不是知难而退了,你们文艺青年都这么记仇的吗?”

沈微矢口否认:“没有,真没有,我怎么会记学弟的仇呢…”

当年谢遇知也不知道拒绝他女神追求的时候说了什么,得知女神告白失败,他摩拳擦掌写了长达六页的爱慕情书在女神宿舍楼下等着,准备见到女神亲手交给她。

本想着,此后,他的春天就要来了。

结果女神温雅的拢拢齐腰长发,都没打开看就把情书还给了他,并郑重的表示:自己不想谈恋爱了,只想一心为国。还非常憧憬的给他读了一段《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里面,保尔柯察金的名言: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语毕,女神校花一身正气地拍拍他肩膀,说:“沈微同学,我觉得,既然我们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了人民公安大学,就应该以维护世间公理正义而奋斗终生,大家高于小家,高于个人,高于爱情。谨记校训:忠诚、求实、勤奋、创新。这样,我们的生命才是有价值的。”

沈微当时被女神说的热血沸腾,国性恋一下子就冲上脑门,自此发愤图强,最终以公安情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公联考进了京台网安部。

很多年以后,他才从同学那里得知,当初女神拒绝自己的那段话,是原封不动复制了谢遇知拒绝女神时说的。

所以,他这个学长,是间接的,被谢遇知拒绝了。

现在女神都三十多了,手段越来越雷厉风行,职位越升越高,就是和他一样也在打光棍。

谢遇知这兔崽子……

想到这儿,沈微牙疼地嘶了口气,回过神摸摸鼻子,问秦展:“秦教授,你说的腾纾德,跟岩阿温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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