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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知把暗网拍下油罐车和牧马人相撞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拍下来的,如果是路人拍摄还好,但如果是出自暗网内部的‘真子集’之手……”

“我明白。我会尽快处理。”

李副局挂断电话,立刻起身亲自到信息科走了一趟。

这边谢遇知刚放下手机,宗忻就扔过来一枚重磅炸弹。

“谢副,这是……”

谢遇知目光死死盯着网页页面。

那是灵堂,还有他灵位旁站着,面色悲痛的老谢和裴裴女士。

有暗网的人混进谢家了。

谢遇知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咬牙骂了句艹,然后掏出对讲机,厉声道:“周涛,排查今天所有到谢家参加丧礼人员,如有可疑的人立刻扣押,给我抓到市局!”

别墅外,停在街角一直观察着别墅的特警黑虎突击里,特警支队长周涛对着WT话筒利落地回了个明白。

“周队,鱼上钩了?”

周涛放下对讲机,神色凝重:“应该是。传达下去,立刻行动。”

谢家宴客大厅内, 陈局正和谢家几个亲友寒暄。

“遇知是我们市局的骄傲,人民的好警察,我这个局长实在是痛心疾首啊。”陈局端起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的味道入喉,让他眼眶有些发红。

“遇知这孩子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特别有主见,有自己的一套人生价值观,亲戚里我最喜欢他,可惜年纪轻轻就……”说话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面相和善, 说起谢遇知来直摇头,“唉,老谢家就他一根独苗, 今天我一看见老谢就觉得心酸, 几天没见面都有白头发了。”

“希望他们夫妻俩早点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吧。”旁边的亲戚也是连连叹气。

这时, 周涛穿过人群, 直奔陈局这边走过来。

四目相对, 陈局了然, 简单应对谢家亲友几句,给周涛递个眼色便放下酒杯起身带人离开宴客厅。

“有什么发现?”陈局边走边问道。

周涛抹了把脸,“有暗网的人混进谢家了。”

陈局脚步一顿, 看向周涛。

周涛点个头:“没错, 暗网首页公布出来了灵堂照。”

陈局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双目微眯:“不要引起注意,秘密排查, 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我明白。”周涛舔舔嘴唇,“我过来是想请个领导指示。”

“什么指示?”

周涛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万一抓到人, 拒捕怎么办?这不是小偷小摸可以轻易制服,谢家这么多人呢。再说……”他有些担心道:“您可是大摇大摆的站在这里,真要行动,我个人建议陈局您还是先离开谢家的好。”

“不行。”陈局一摆手,“就得我在这里,对方才会放松警惕,酒席还没开始我先走了,想都不用想这里面有猫腻,人还能乖乖等着你们抓啊?我就在这里,你们放心大胆的干。”他四下看看,周围没人,给周涛勾勾手指,扬扬下巴,“谢遇知那小子呢?现在搁哪儿盯着的?”

周涛:“……不知道啊。”

安插在谢家别墅里的便衣开始行动,对过泰合小馆十三楼包间的俩人也没闲着。

随着帖子越盖越高,短短几分钟就有了几十万的浏览量,回帖长的拉不到头。

最后一张照片更新在一分钟前,拍摄角度非常刁钻,应该是在灵堂某个不显眼的侧面位置,镜头促狭,光线晦暗,却恰到好处的把灵堂里的人都拍全了。

这个感觉……

谢遇知眉头几乎和眼眶压在一起,心里重重一沉。

“怎么了?”

发现谢遇知有些不对劲,宗忻谨慎地开口问了句。

谢遇知默默看向宗忻,凝重道:“几年前,大毒枭陈丁卯落网后,他的儿子陈程渡手里有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我的。上次在吊弄抓回来的程昊你还记得吧?”

宗忻点头:“为了见你一面,费尽心机收集新海诚老板程华违法证据的那个,还给你送红酒,送书,心甘情愿给你送了个二等功。”

“……”

谢遇知觉得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

“你不提这茬儿行吗?尽给我搓火儿,我是那意思?你就搁这儿瞎琢磨,还惦记上了…”

“反正,收红酒和尼古拉·阿历克塞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名著的人不是我。”宗忻托腮。

“那案子结了以后,我不是转手就把红酒扔了?”谢遇知解释。

“还有书呢。”宗忻半笑不笑的。

“书也处理了。”谢遇知牙疼的抽口冷气,“哎,打住打住,我对你一颗真心日月可鉴啊盛副支队,至纯至善至情至性此生绝无二心!”他措着宗忻的腿笑得不怀好意,“你要对自己有山呼海啸的自信。”

宗忻被他捻的大腿发痒噗嗤笑出声,“行行行,我下次再也不说了,快放开我吧。哎哎,说正经的。”他按住谢遇知的手,止住笑,“忽然提起程昊……他和暗网也有牵扯吗?”

“那到没有。”谢遇知任由宗忻按着手,目光浅浅的,“是他手里那张不知道拍摄者是谁的方尖的照片。”

“你的照片?”

宗忻下意识想松开谢遇知的手,却反被谢遇知握起来攥住。

“对。”谢遇知抬起另一只手,在笔记本屏幕上的灵堂照点了下,“和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完全一致。”

宗忻凝眉:“你是说,这两张照片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我觉得……是!”

谢遇知目光幽邃像一涡不平静的深潭,藏着犀利的刀锋,让人感到危险。

“能拍出这个角度,人当时肯定在侧房隔断,挨着白瓷金牡丹落地大花瓶的地方。”

谢遇知斩钉截铁道。

“赶快通知周涛。”宗忻立刻接话。

十几个便衣警察排查无果后,接二连三回到和周队约好的碰头地对行动进行汇报。

周涛凝眉,咬着下嘴唇冥思苦想,纳闷道:“不应该没有可疑的人啊。”

话音刚落,步话机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周涛。”

“灵堂?”

“好,我知道了!”

挂断步话机,周涛冲几个便衣一抬下巴,“走,跟我去灵堂。”

“看来,方尖确实是死了。”

银头发的年轻男人轻轻摁了下关机键,利落抽出SIM卡折断,扔给说话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黎叔,深海当年也说死了,全世界都查不到任何信息,一个死人,的确查不到任何信息,但你真的认为,深海死了吗?”

“深海和方尖不一样,毕竟深海一夜之间查无此人,黑鹰死的时候把深海掩护的很好,深海背景肯定很硬。”黎叔沉声道,“方尖活跃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跟深海相提并论?他们俩的命中间隔着一个亿,这么大的差距……”

“不。”银发男人嘴角挑着玩味儿的笑,“本质他们的命价格相等,只是想要深海命的人愿意出更多的钱,深海得罪的人可太多了,方尖可没有深海那么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阿温啊,你对方尖这个人的滤镜,太厚了。”黎叔无奈地摇头,“你到底是在后悔什么?后悔那辆油罐车不是你撞上去的,还是后悔没能……”

“黎叔!”

岩阿温……不,应该说是周宴琛,他冰冷地打断黎叔的话,目光逐渐变得冰冷,灵堂里的光阴恻恻的,映衬着他坚毅的下颌线和微微下挂的嘴角。

“当初,是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金三角,他说他会回去接我,会让我脱离那个无尽的地狱,我就像阴间的恶鬼向往见到阳光,日日夜夜向神明祈祷,最后我等到的是什么?”

“他死有应得。”

“黎叔,他死有应得。作为故人,我来送他一程,他应该在布满血污的肮脏地狱体会我曾经的无助和绝望…”他忽然住口,看着灵堂里突然闯入的几个人,立刻松开扶着花瓶的手,低声对黎叔道:“走!”

周涛第一个闯进来,为了不引起谢煦夫妻和其他吊唁宾客的注意,带人从侧面往落地花瓶这边摸过来,几乎在周宴琛和黎叔两人离开的瞬间,周涛就眼疾手快就冲了上去。

黎叔边掩护着周宴琛离开,边回头看追上来的人,提醒周宴琛:“阿温,是条子。”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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