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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出于从警人员的本能,苏韫亭觉得,他这么执着于二十年前殉职人员的事情,不太正常。

“殉职的两名警察,男的姓盛,叫盛祈言,是我的父亲。女的叫林溪,是我的母亲。”宗忻完全没有隐瞒,“昨晚,我让陈林去查了下二十年前三川正弘化工的在职人员,有个人和盛凯,也就是我父亲盛祈言当时用的化名,关系很好,这个员工姓滕,腾辉。”

苏韫亭拧眉,郑重道:“他有问题?”

宗忻点点头,“ 有很大问题,我核对了遇难人员名单,没有这个腾辉。”

“会不会……”苏韫亭语音微顿,“他可能也遇难了,但下落不明,所以没有记录?”

“不会,当时统计的名单,死亡的、受伤的、震发时不在三川的、以及失踪下落不明的人,全部记录在册,没有遗漏。”宗忻肯定道,“尤其是滕这个姓氏,三川几乎没有。”

苏韫亭抬手,若有所思的咬指甲,“那也就是说,有两个可能,一,正弘化工厂没有腾辉这个人。二,这人是临时工,没有办理过暂住证,在派出所没有记档。”

“还有另一种可能。”宗忻说。

“什么?”

“他真正的名字不叫腾辉。”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苏韫亭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过,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即使查出来,也已经过了最长追诉期,就算可以确定当时人是他杀的,也没有任何法律保障了。”

“不,如果这个人在逍遥法外的二十年里,仍旧在参与犯罪活动,那就跑不了他。”

“你打算怎么做?”苏韫亭话一出口,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忙道:“等等等等,你该不是怀疑,这个腾辉和周宴琛以及深网之间有什么牵扯吧?”

宗忻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俩字:没错。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苏韫亭差点就给宗忻绕进去了,好在他是个有脑子的,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这个话题扯得太远,和混进去找周宴直接硬碰硬的事情毫无关系,“你别给我扯这些,不管二十年前那件事真相到底是什么,你眼下都不能去找周宴琛,我说的,不行。”

“苏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

“不是我不明白!”苏韫亭神情无异,平静地打断他,“是你不明白,我说过了,你对谢遇知的了解远比你知道的还要少,他现在不需要你的帮助,懂吗?你和我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才是对他最好的配合。”

“我……我做不到。”宗忻咬唇,握紧了拳头。

“你最好听我的。”苏韫亭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如果擅自行动,或许你心目中那个完美的谢遇知就再也不会存在了,我是认真的。”

下午天气不错,海风很温和,海鸥成群结队飞过,又厚又白的云一块一块的漂浮着,有种海阔天空的透彻。

周宴琛心情看上去很不错,煮了咖啡坐在落地窗前,边欣赏外面的海景边悠闲自在的翻阅《战争与和平》。

阿彪的手已经包扎过,此时带了两个人过来。

周宴琛放下咖啡,示意他坐:“怎么样?”

阿彪说:“老板,你料的果然没错,方尖约了白玛。”

“我就知道他坐不住。”周宴琛笑了笑,“白玛这个烫手山芋,想趁冯巧和滕纾德出事从我这里赚个大的,那就让他先付出些代价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龚彪对谢遇知,还是不怎么放心,“方尖真的能百分百信任吗?”

周宴琛轻轻一笑:“除了这辽阔的天空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虚都是欺骗,除了这天空外,任何东西都不存在。”

或许是这句话有些太深奥亦或许是太宽泛,龚彪没听懂周宴琛的意思。

“老板,我不太明白。”

周宴琛放下手里的书,看向窗外,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一望无垠的海天相交线,“方尖只是约了白玛?他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龚彪说:“让平中找了十几个很能打的打手。”

周宴琛点点头,“好,接下来你就擦亮眼睛,十多年了,很多人都忘了方尖当年叱咤金三角的时候,是怎么样的风格。”

阿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有些怀疑,方尖,就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海天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乌黑的长线,长线逐渐变粗,把整个天际都晕染上一层灰白的颜色。

周宴琛弯唇笑了笑,那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谲。

纸醉金迷的包间,女侍应生刚放下酒杯,立刻就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拽坐在腿上。

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侍应生扭捏的挣扎两下,撒娇:“白哥,人家还在上班呢。”

“行了,跟白哥跟前装什么蒜?我是没钱给你吗?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好脸不要欠抽,贱货。”

女侍应生一下子慌了,赶紧连滚带爬从男人腿上下来往地上普通一跪,求饶:“白哥,白哥我不敢,我错了白哥。”

“你这种贱骨头,”男人低头,捏着女侍应生的下巴,满脸嘲讽:“就是得……”

这时候,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男人撩起眼皮,看向门口。

“白玛?”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微微垂目,浑身带着压迫感居高临下看着他,“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方尖。”

第140章

白玛闻言, 捏着女侍应生下巴的手指下意识用力,侍应生吃痛忍不住呻|吟|出声:“啊,白哥, 白哥痛,白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谢遇知旁若无人的走到沙发前,撩撩衣摆长腿一翘,在他对面坐下。

白玛咬咬牙,冲女人扔下句:“滚。”

女侍应生得救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方尖,”白玛看着谢遇知,突然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可不是混这条道的人,怎么?阿温是不是玩不起?要跟条子联手了?”

“条子?条子算什么, 在我眼里, 不过都是垫脚石罢了。”谢遇知略带讽刺地笑笑, “平中, 把我给白先生准备的见面礼拿给白先生看看。”

“是, 谢哥。”

方平中大步上前, 把手里一本薄薄的文件夹递给白玛。

白玛接过去,翻开看了两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文件夹的首页是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背景有些模糊, 照片上的人像也有些斑驳不清,但仍可以看得出照片上的人是他和一名中年男人。另一张,则是他们在港口交易的照片, 不止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货箱里检验合格证上的字, 都拍的清晰无比。

谢遇知平静地笑了笑,“白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再往下面翻一翻,会有更多惊喜。”

房间里一片寂静。

白玛翻看着文件,每往下翻一页,他的脸色就青一分,薄薄几页纸,他却看了很久。

手下人看出事情不对,凑在他耳边小声问了句:“老板,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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