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蚍蜉10(1 / 2)

尽管白梓的脸上带着骇人的伤疤,但孟以岚却觉得对方的笑容明亮而纯粹,一时看得愣了神——她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体会过这种被“照亮”的感觉。

石磊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旖旎的氛围,追问:“什么机会?”

回过神的孟以岚稍显局促地扭头看向石磊和华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些变异人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听觉很灵敏,如果能让变异人缠住他们俩,我们再趁机逃跑……”

华姐并不认同这个计划:“手铐钥匙在那胖子身上,怎么跑?”

不等孟以岚回话,白梓却动了动腿,缠在上面的麻绳顿时松了开来。

其他人哑然,白梓淡然地说:“我刚才把腿折起来,他没有绑紧。”

突然,传来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白梓马上扭动双腿,麻绳即刻恢复成原样。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唯有孟以岚蹙着眉,显得极度不安,全然没有了刚才与白梓对视时的那种兴奋感。

阿本和肥秋回到屋来,两人身上沾满了血,神情迥异。阿本一脸淡然,还透出了几分困顿感,而肥秋却脸色发白,身体战栗,三魂不见七魄的模样。

“都看着我干什么,”阿本打了个呵欠,口齿不清地向坐在地上的四个人笑道,“还不赶紧睡觉,明儿还得赶路不是?”

石磊见其他人不开口,便颤颤巍巍地说:“我们刚才听到声音,好像……有变异人往这边来,而且,不只一个。”

正换着衣服的阿本停下了动作,随后又无所谓地拧了拧脖子:“附近都是陷阱,他们过不来。”

“陷阱只能暂时困住他们,没办法让他们闭嘴,”白梓提醒道,“他们的叫声会引来更多变异人。”

阿本看向白梓,惊讶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突然说了一大堆话,随后又“啧”了一声,穿上衣服后不耐烦地挠挠头:“那你说怎么办?开枪顶多让他们闭嘴一、两个小时,还费子弹……”

华姐笑道:“把他们的头割了呗,你不最擅长这个么?”

所有人都稍显紧张地看向阿本,唯恐他被华姐的话激怒。

突然,屋外传来“嘭”的一声。

“陷阱……被触发了。”肥秋有点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阿本拿起霰/弹/枪,快步走到被木板封死的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但什么都没看见。他回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华姐,又转头问肥秋:“就我和你,能搞定么?”

“啊?”刚换下了血衣的肥秋仍是惊魂不定,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理解阿本的话。

“华姐不是说了吗,”阿本把刚才切下马叔脑袋的匕首扔给肥秋,“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不然闭不上嘴。”

肥秋侧身躲过匕首,似是快要昏厥过去:“本哥,我真顶不住了……”

阿本稍显烦躁地皱眉,转而看向被绑着的几个人。

“喂,”华姐那满是鲜血的脸露出了笑容,“让我去,怎么样?”

阿本挑眉,若有所思地附和道:“对了,你是省队摔跤手,一个能顶三个,”随后像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让你去的话,你肯定会先把我脑袋割下来,那得多精彩,”阿本看向石磊,笑着问,“是不?”

石磊马上侧过脑袋,不敢直视阿本,颤声说道:“呃,我、我力气比较小……”

阿本朝石磊嗤笑一声,转而看向白梓。

突然,孟以岚开口:“我去吧。”她瞥了眼白梓的脚,心里极度担心阿本发现那上面的麻绳根本没绑紧。

“我去。”白梓也马上说道。

“对,让白梓去!”石磊即刻附和,“你别看她瘦,当初她随便一推就把我弄海里,力气可大了!”

“孟小姐,”阿本像是看好戏般,笑道,“您可是咱们的老板,这事儿就不劳您大驾了,”他回头看向白梓,“就你吧。”

孟以岚稍显慌乱:“我出了钱,我有权决定……”

“出钱,就做好自己出钱的本分,”阿本闭上眼,耐心地解释道,“别啥事儿都插上一脚。”

这时,原本瘫倒在墙边的肥秋咬牙站起身:“其实,我还行,不如就咱俩吧。”

阿本没说话,倒是挑起眉,像是审视般看着肥秋,最终,后者耷拉着脑袋,不敢再提出异议,乖乖地蹲下身,准备给白梓解开麻绳。

孟以岚紧张地阻止:“等……”

“直接拖出去。”阿本眯起了眼。

肥秋停下动作,回头,不解地问:“拖出去?”

“我可不想为了割那些变异人的脑袋,把自己的命给搭上,”阿本摇摇头,“闭不上嘴,就把他们的嘴塞满,吃饱就不嚷嚷了——至少能撑到咱们睡醒。”

肥秋难以置信地看向阿本:“你的意思是,用她来……”喂陷阱里的变异人?

孟以岚厉声提醒:“你说的,两倍的钱,把我们所有人安全送到邶市!”

“哎哟,孟老板,”阿本一脸歉意地叹了口气,“其实,用马叔的尸体也能喂,可我们刚才把他扔后面那臭水沟里去了,实在是不想费那劲把他捞上来……”他说着,眼睛一亮,“给你打个九折,算是我把她买下来,也保我们所有人一命,划算吧?”

“用我来喂,不更合你意?”华姐拧了拧脖子,插嘴道。

阿本撇了撇嘴:“回邶市的路还长,现在,先把最弱的给用了。”

最弱——白梓微勾嘴角,无论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她在社会中的强弱排名依旧那么稳定。

“不行……”肥秋拼命摇头反对。

阿本直接将□□顶在肥秋的太阳穴上:“那就用你去喂,反正你肯定比她要管饱。”

肥秋皱起急得通红的脸,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别吵了,赶紧带我过去吧。”白梓出奇地冷静。

孟以岚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白梓回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孟以岚马上读懂了白梓的意思——让她放心。

已经毫无办法的孟以岚唯有闭上眼,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再说话。

“对不住了,老妹儿……”肥秋颤声说着,弯下腰,把白梓拦腰抱了起来,他认为这个方式比“拖”更能表达自己对救命恩人的“尊重”。

让肥秋惊讶的是,虽然早就料到白梓的体重很轻,但没想到,竟然轻得如此夸张——似是一床小薄被,轻飘飘的,就像是那种在冬夜里为了御寒而披上后,明明给人带来了温暖,却因本身太轻薄而被忽视的一件极为普通的保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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