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月8(1 / 2)

  封廉笑道:“今儿不是巧,是娘起得早。”

  大娘子白他一眼,见廉哥儿规规矩矩地站着,本想说他几句,心却软了,只道:“你且坐吧。”

  封廉道是。大娘子只喝茶,并不说话,过了片刻,封廉忍不住了,便问道:“娘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大娘子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见他问了,便说道:“昨日我叫你回府,为何不回啊?”

  封廉道:“国子监里头还有些事情,博士令我留下来。”

  大娘子鼻子里冷哼一声:“自元月初一起,整个汴梁城都休沐七日,偏生就你廉哥儿忙上加忙,影子都不见一个,”说罢,端详了封廉许久:“模样倒也周正,身量也够,怎生……怎生偏就找不着这知心的小娘子,前些日子媒人上门来,叫你去见见人家娘子。我都应了,偏偏连你人都找不到,白白地叫人家等了半天。”

  大娘子说着,恨铁不成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密达在一旁看不下去,便道:“大娘子这话说的,郎君平日功课多,月月有考核,确实是忙。且我们郎君在汴梁城里,还是很受小娘子亲睐的,每日走在路上,皆有小娘子对郎君暗送秋波……”

  大娘子没等他说完,便一口啐在密达的脸上:“呸!我自己生的儿子,有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么!他若是照你说得那样,这亲事早就成了……”说着便用手扶着额头,很是心碎的模样。

  密达望着封廉,神情委屈,像是让封廉替他说句话。

  谁料封廉思索片刻,道:“娘说得是,儿子确实不招人喜欢,小娘子们的皆不愿和我说话,不过……儿子也无能为力,总不能逼迫人家小娘子搭理我不是?”

  密达在一旁痛心疾首,心道娘子们不愿和封廉说话,情况有两种:一是觉得封廉生的好看,羞的。二是说了两句话便被封廉噎了回来,恼的。关键是自家郎君还不知自己噎了小娘子,更不知小娘子恼了。镇日里像个没事人似的,每日去国子监读书写字,闲了便出来逛两圈,看看古玩字画,与老板聊聊其中渊源。

  在密达心里,封廉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典型,视相亲为索命,不怪大娘子伤心。昨日大娘子举办宴会,说白了也有让廉哥儿相看着的意思,却因王珏说漏了嘴,封廉才刚下马,便听密达边跑边嚷:“郎君快走,来者不善!”,封廉心领神会,便蹬上马,烟似的跑了。

  作为封廉的同谋,密达知道大娘子是恼他的,果真,只见大娘子戳着他的脑袋道:“你成日里跟在廉哥儿身边,不仅不规劝,反而与他狼狈为奸,改日打断你一条腿,拖到人牙子那儿卖了……”

  密达知道大娘子说的是气话,便赶紧认错磕头:“大娘子饶了奴才吧,奴才……奴才知错了。”

  不多会儿,大娘子的气也都消了,便警告了封廉两句,譬如再娶不上媳妇儿每月零花钱减半,又如再敢逃了相亲便把他的宝贝兰花连根拔了,扔到粪水里。封廉低头称是,大娘子见他诚恳,也就抬脚走了。

  大娘子刚走,封廉便道:“快,密达,把我那几盆兰花儿打个包裹,咱们且去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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