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炎舞(十)159(1 / 2)
“真是让人心情不愉快,”有纪踏在石砖上一路往前,边瞥了两侧空荡荡的院落,“我不说话,还真当你好欺负了。”
“他们以前不会这样的。”继国缘一闷闷出声,“是因为我没能做到该做之事……”
他没能守护任何重要的东西,也没能完成天赋予的使命,甚至曾经与诗在一起时的小小愿望,也已然愈行愈远。
“该做之事?什么才算该做之事?”有纪道,“除了生存需求外,没有任何事情是必须该做之事。”
“缘一,听好了。”她偏过头去看这个表面没有多少外露情绪,实则皆惊涛骇浪皆压抑在自己心底的最强之人。
那副漂亮的黑金狐狸面具仍戴在她的脸上,继国缘一无从分辨其主人的情绪——但能微妙的察觉到,对方似乎是有点生气的。
“你或许是被神明眷顾,获得了远超所有人的剑术天赋,但这并不等于,你必须要背负起什么非你不可的使命。当然,任何甘愿背负起[拯救]这份责任的强者都非常了不起,你们都走在了相对而言更困难……困难太多的道路。”
当在某种切实的力量上能有阶级被划分出来,有高峰,有低谷之时,道德或良知对于强者而言,便不再是一种社会约束,而是一种随心所欲的选择。
“但是,别忘了一件事……”有纪抬手指着天边那轮快要下坠过山顶的明月,“你看,残月落入天际,朝阳亦将自另一侧升起。”
“数年、十年、百年,万物生灵都会循着大地与天空的指引,在这世界留下连绵不绝的无声共鸣,而那是一种与任何人造的概念没有丝毫联系,却如此引人瞩目的高贵渴望——没有任何生物的意志可以动摇它。”
——她开口问道,“缘一,你已经清楚是什么了,对吗?”
继国缘一指尖微屈,按在自己心脏部位。能感受到掌下那处胸腔的内部正在鼓动着,为了活下去,从不停歇。
“嗯。”他应了一声。
“你能想通就再好不过,我唯独不希望看见你贬低自己,认定自己是秉承天命的什么特殊之人,为未竟之事自责终身。”有纪见他若有所悟的模样,也算是松了口气,“不就是逃走的鬼舞辻无惨,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会后悔当时没有在你刀下死个痛快。”
继国缘一:“……嗯。”
不算长的庭院已在几句话的功夫里走到尽头,有纪先一步跨出大门,停顿片刻后,又退了回来。
继国缘一:“嗯?”
紧接着,他看见正常体型的有纪逐渐变为幼童,衣袖也开始长了一截——而那副狐狸面具也啪叽掉在地上,被她捡起来抱在怀里,眼巴巴抬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