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小姨家(1 / 2)

又是一个星期天。

秋日的阳光洒在室内,便是最好的点饰。林菊芳面对着痴痴地看她的赵君伟说:

“我刚刚接到你电话,就来了,你还嫌慢!”

赵君伟忙陪笑道:“这不是想你想的吗,老是希望和你在一起。你看,菊芳,我这都坐下病了。”

赵君伟可怜巴巴地说,手在裤线上反复地抓着。林菊芳换了鞋后同赵君伟进到北面的卧室里,站住,命令赵君伟说:

“别动,看我来给你收拾一下。”

赵君伟显然裤“收拾”这两个字打动了,像是在期待似的等着。林菊芳从衣袋里拿出那把小剪子来,凑近赵君说:

“鼻毛都露出了,一、二、三,三根儿呢。我来给你剪一下。人呢,不要总讲究穿戴,还要注意细节,那样才显得你有修养。是不?”

林菊芳的小剪子已经探进了赵君伟的鼻孔里。赵君伟鼻子有点痒,但是他强忍着。林菊芳细心地剪掉那三根儿鼻毛后,用手纸将沾在小剪上的鼻毛擦掉,然后将纸扔在垃圾桶中。

赵君伟被感动了,在林菊芳洗完手后一下子抱住了她,并把嘴唇送上,叠印在林菊芳的唇上。林菊芳没有做拒止的动作,她顺承着也用唇与双臂去热烈地回应。

青年男女相爱的情形不必再认真地描述了,一切都如人所知的那样。

林菊芳与赵君伟在床上相拥而谈时,赵君伟忽地坐起来,倒吓了林菊芳一跳。她疑惑地问:

“你干嘛呀?也不给个知会就蹿起来,吓得我的心都跳了。”

赵君伟说:“菊芳,我们家四道街那房儿就留着咱们结婚用。真的,我妈说了。我要跟我爸说,把那房证上的名改成你的。”

林菊芳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了赵君伟并不是在说玩笑话。她疑惑地看了赵君伟好几秒钟,然后一字一顿地问:

“写、我、名?”

赵君伟响脆地答道:“是呀,写你名。菊芳,我们家的那个房子是顶工程款的,现在还没落户,正好写你名。”

林菊芳也响脆地回道:“不行,那样我不就是贪图你们家房子了吗?我可不想沾上铜臭味儿。”

林菊芳的话说得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赵君伟也不像是开玩笑,至少林菊芳没有看出他有开玩笑的意思。

林菊芳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想把那房子写上我的名呢?”

赵君伟看着林菊芳,目不转睛地看。林菊芳被他的直拗的目光看得红了脸,就笑着问:

“你干什么呀?那样看人家。”林菊芳忸怩着,将自己的衣襟扯了扯。

赵君伟回答道:“因为我爱你呀!”

这几个字说得很重,像小锤子一样咚咚地敲在林菊芳的心上。她将自己的目光与赵君伟的目光相接,对视了几秒后,林菊芳慢慢地将自己的唇凑上去。

从赵君伟家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林菊芳回忆着自己刚才的举止,她的胸脯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林菊芳想到赵君伟的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以及和赵君伟拥抱时,她的身心不禁颤栗起来,一种令她亢奋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感觉涌上来,冲撞着她的胸膛。

林菊芳跺了跺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还好,慢慢地一切依旧。她的脸的红晕慢慢地隐退了,自然与平和的仪态又回复。

林菊芳到菜市场买了菜,然后打车回到家里。她没有留意到刘亚琴正阴着脸,不苟言笑。

林菊芳到西屋后,转了一圈,然后拿过小巧的镜子照自己。那个小镜子还是姐姐林菊英在十年前买的呢,现在那个小镜子的边角已有了一点破损。蛋圆的小镜子的背面是画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儿,如喵喵地对她叫一样。

林菊芳正在照,那边刘亚琴叫她道:

“菊芳,你过来!”

林菊芳过去,在母亲身旁坐下,问:

“啥事呀?”

刘亚琴忧虑的神色完完全全地表露着,不做一点的掩饰。她粗声大气地说:

“你姐夫和你姐吵吵了,我听你姐说是因为他妈。他妈上两天去了,去了就勾火打仗。今天你大姐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菊芳听刘亚琴一口气说完,不动声地问:“没给我姐打电话吗?”

刘亚琴很是气恼地摔掉手里拿的毛巾,可着嗓子道:“给他打电话?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咱们家菊英拼死拼活的张罗,哪有他今天。”

林菊芳也生气于姐夫,但很快她将自已的心绪从姐姐那儿转移掉。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评判她们的是是非非,姐姐似乎是没做错什么,但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刘亚琴的心情很快由阴转晴,因为她从电话里知道林菊英回去了,自己的那个宝贝女婿也向林菊英道了歉。她眉飞色舞地讲林菊英要垄断下整个商场的铺位,讲林菊英的的能干与机敏,这让林菊芳心里不舒服。她打断母亲的话说:

“成天夸你大姑娘,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说点别的不行吗?”

刘亚琴听后沉下脸来,说道:“夸夸怎么了?又不是在外人面前说。嘴长我身上,我想说就说我想不说就不说。”

林菊芳知道母亲生了气,若再与她纠缠下去,可能要骂她呢。她住了嘴,看着灶台,灶台上的抹布与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林菊芳看见灶台上的碗筷与盘子胡乱地罗列着,就过去把这些东西放进了灶台下面的柜子。这情景让刘亚琴多少有点尴尬。她解释道:

“你爸中午回来吃饭后就走了,我刷完碗就上大世界买线了,……”

林菊芳听着母亲话,不作回应,只是笑笑。她没有责怪母亲的意思,但是母亲一定是把她的举动看做是无言的批评了。过了一阵儿,刘亚琴说她要去西院儿,那家姑娘要“出门子”了,看看有什么要帮衬的没有。林菊芳心里笑母亲,想她纯粹是在凑热闹。“出门子”,林菊芳想到这个词时忽然快意地笑起来。母亲的那个时代有好多个有趣的说法,细细品味起来也确是形象而生动。自己也是要“出门子”的,由这家的门出再入那家的门,那家姓赵。林菊芳自己想得脸红,就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的。

林菊芳东屋西屋地走了几个来回后,就坐在东屋的炕上,随手拿过母亲的“顶针儿”仔细地把玩着。这个“顶针儿”是个老物件了,从她记事起就见母亲戴它。红黄色的“顶针儿”似是融合了经年的故事,看上去有点让人感动。林菊芳记起在她年幼的时候母亲不止一次地告诫她不能把“顶针儿”含到嘴里,那样它就会滑到肚子里再也出不来了,出不来了就只有死。林菊芳会心地一笑,恬静的脸上有一点红晕泛起,这却并不是因为害羞。她把“顶针儿”戴在中指上,做着缝纫的动作。

刘亚琴回来时,喜气洋洋满脸春色,仿佛要出嫁的女儿不是邻家的而是自家的一样。她畅快地说:

“那化妆品,多!有啥百思丽,还有……哎呀,那得擦多少年呢?我和你爸结婚那阵儿,就买了两瓶雪花膏,还有两盒万紫千红。……“

林菊芳听着刘亚琴自言自语似的话止不住笑起来,问道:“百思丽是啥呀?我咋没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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