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是恋爱吗?52(2 / 2)

时间不在林菊芳与孟庆中的意识里,他们感到这个世界除了他们两个已没有别人。现在,林菊芳已经斜躺在床上,右手托着耳畔背靠着墙。因为这样的姿式,林菊芳的胸部鼓涨着,对襟处的缝隙里细嫩的皮肤若隐若现。这是是明确的示意,她已完全地放松,或许还有一点引诱的成分。

“那,菊芳姐。”孟庆中看着林菊芳,欲说还休的样子。

林菊芳问:“你要说什么?”

林菊芳从孟庆中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内心里的渴望,就正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她的脸上飞满了霞,红得诱人。

孟庆中咽了一口唾沫,含混地说:“你长得真好看!”

林菊芳听得明白,却装作不懂地问:“你说我长得不好看?我哪里不好看了?”

孟庆中向前,看着林菊芳的眼睛说:“我没说你长得不好看,我说你长得好看。你哪都好看,我看不够。姐——”

孟庆中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像是耳语一样。也就是在这一刻,林菊芳仰躺下去,她的手搭在了孟庆中的肩上,抚着,因为心里激动,她的手有点颤。孟庆中慢慢地,把胳膊环上了上去,与林菊芳相拥着。

孟庆中说:“以后,我想要……”

林菊芳紧接着问:“想要什么?”

孟庆中坐起来,俯身看着仰躺着的林菊芳:“我想,我们以后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孟庆中说完后期待地看着林菊芳,他想从林菊芳那里得到令他满意的答复。林菊芳并不反感他现在对生儿养女儿的讨论,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只是,她想起与赵君伟生活过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可能不会生育了。这是一个很糟糕的经验,那一次婚姻在她的心理上打了一个结,她解不开。于是,她的情绪骤然低落下去。

林菊芳没有说话,脸上的红晕慢慢地褪去了。孟庆中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就小心翼翼地说:

“姐,我哪天白天里去你商场行吧?”

林菊芳坐起来,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天阴了。”

天上的云铺陈着,没有一点缝隙,一场雨就要来了吧?林菊芳在床上坐着,努力地把刚才的情绪调整到眼前的氛围中。她想找出一个轻松的话题,就说:

“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上了我?”

这一句说得有点艰难,因为她天性中的羞怯令她不敢说喜欢或者是爱。林菊芳看着孟庆中,尽量地让他平和自然地表达,因为她觉察出他心里的一点不安。

孟庆中说:“我开始不敢喜欢你,因为你高贵雅致,但是后来——”

孟庆中一定是想找一个更准确的更不会有岐义的词语来表达,以免林菊芳误解。

“我后来看到你不是一个有钱人、就是说你没有尊贵的身份而且不那么高傲,我就觉得我能接近你了。”孟庆中边说边用食指揩着鼻尖,“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都是平民百姓,……”

林菊芳听着孟庆中费力的表白,内心里最敏感的部分被触动了,就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是、是,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你卖臭豆腐,我打工。”

林菊芳的心里慢慢地滋生一种别样的情绪来,刚才那一阵温馨甜蜜的感觉渐渐褪去。林菊芳的内心不会被孟庆中所窥透,但是他隐约感到了林菊芳情绪上的微妙的变化。他尽力地用温暖的语调去说话:

“菊芳姐,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要是说错了,你原谅我。”

林菊芳平静地看着孟庆中,既没有去责备他也没有去安慰他。她没有觉得孟庆中说错了什么,事情原本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也是自己不该去那样问,心照不宣不也是挺好吗?

“没事的,弟。”只这短短的一句,却是显出她心里有事。所以,孟庆中惴惴不安了。

林菊芳现在想要不要将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这很费思量。但最终,她严肃地对孟庆中说:

“庆中,我想跟你说件事。”

孟庆中见林菊芳这般的郑重,不免张惶起来,接过话道:“姐,你说,只要我做的我就是死也去做。”

林菊芳的笑容一点一点地绽放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点苦涩:“我不让你死,就是要死也是我先死。我跟你说,我原来在老家那里和——”

孟庆中猜到她下面的话的内容了,就用手捂住林菊芳的嘴说:“我不让姐说。姐,我觉得,一个人不管她结没结过婚,只要是没有孩子,就和没结过婚一样。”

林菊芳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但很快又摇了一下头。她反过来问:“你谈过恋爱吗?”

孟庆中说:“谈过,可是没成。”

林菊芳又问:“那样了吗?”

孟庆中似是不解地看着林菊芳。林菊芳此刻没有些许的羞怯和不安,直视着孟庆中说:

“就是同居了吗?”

孟庆中的脸立刻涨红起来,张张嘴然后吞吞吐吐地答道:“没有。我爸对我说,你要是脱了别人的内衣就要给她穿上嫁衣。”

林菊芳听了微微一笑,刚才的严肃的神情在一点一点地转换:“你爸还说什么?”

孟庆中说:“我爸还说,好男人不打女人,生气了宁可打自己。”

林菊芳又问:“还有呢?”

孟庆中瞪着眼睛看林菊芳,说:“没了,就这些。”

林菊芳忽然咯咯地笑起来,那一点沉重荡然无存。因此,孟庆中也高兴起来。

林菊芳从孟庆中那里出来后,没有直接从红叶商场那过,而是从左首向前,直向三亚湾。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让自己纷烦的思绪得到片刻的安宁。

天上有雨点落下,林菊芳感到一点清爽。海面上浪依然在涌,一波一波地向岸边推进。

林菊芳抬头看看天,晓得将有一场雨下来,但是她并不着急回去,她甚至觉得让这雨淋一下也未尝不好。这样想着,林菊芳走上了海边的人行小路,那上面的步道板的缝隙里长出了草,一如家乡的一样。

他说,如果你脱下她的内衣就要为她穿上嫁衣——真好,这就是说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但是,林菊芳又不安起来,他是要小孩儿的,自己以后能生小孩儿吗?自己比他大三岁,却又瞒他说与他同年,这是不是在欺骗他?

另一个问题又蓦地跳了出来,孟庆中因为自己也是一个打工的才敢与自己谈恋爱,反过来说自己在他的眼睛里就不那么尊贵了不那么雅致了。林菊芳心里堵得要命,无法排遣。又假设,他知道了自己已结过了一回婚,会不会在他心里产生一种优越感或者是他俯视自己全不把自己当做一回事?

林菊芳想着,忽然泪水涌了出来,她的往昔的记忆在眼前不断地回放。

雨下起来,很大。茫茫的海面上一片水雾,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雨水与泪水混合着,由林菊芳的脸上泻下,流到脚下,也流到心里。

没有雷声,没有闪电,一切都处在平静之中,平静之下是波澜。

林菊芳在雨中回到家时没有在姥爷和姥爷的夹层前停留,她直接上了五楼。冲了澡换了衣服后,林菊芳拿起小镜子认真地看。她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好像憔悴了好多,那眉间的一道竖纹似乎是愈加地明显了。青春好像已越来越远,再有几年就会不见踪影。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也不再想孟庆中,说不出什么理由。

林菊芳被雨浇得脑袋有点涨,就昏昏然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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