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萧)56(1 / 2)

萧肃,江姜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父亲跟好友的电话里,那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每每提及,挂掉电话之后都会伴随一声叹息。

江姜知道那叹息从何而来,因为那个时候母亲也总会红了眼眶,他们大概又是在缅怀她的哥哥吧。

在她之前,母亲怀过一对儿双胞胎,只是胎死腹中而已,据说,那是一对儿龙凤胎,她本来应该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而萧肃,应该是她姐夫才对。

只是很可惜,他们死了。

父亲很爱母亲,母亲也很爱父亲,但母亲好像永远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直到她被兴趣班的老师推荐参加了一场小比赛又恰好拿了第一名,她终于看见了母亲的笑脸。

后来,她辗转于多个训练室,参加了大大小小说不清的比赛,她才知道,姜沅,她的母亲,是华南舞蹈剧院的前首席,因怀孕暂退,又因流产离团。

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最开始每次当她嫌累不想跳了的时候母亲总会抱着她哭,母亲哭的不是她,是自己。

而面对陌生的舞台、陌生的观众乃至是陌生的指导老师,她总是很容易想起来母亲的眼神,可在他们提及母亲时,她也总是很难如他们所愿的念完那些事先准备好的讲话稿。

当然,比起被试卷、作业和辅导班压垮的同龄人,可以全国各地飞又不用天天去学校似乎是要幸福的多。

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好像除了训练和比赛,她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除了文化课老师定时抽查和指导老师的每周审核,似乎也没有人跟她说话了。

那时候最值得期待的不是比赛后拿到第一时妈妈偶尔的笑,而是无论什么名次,都会收到的一份小礼物。

有时是包装精美的毛绒玩具,有时是昂贵的点心零食,有时则是一套详尽又通俗易懂的辅导书,乃至是几片清岳不常见的树叶。

那是她跟萧肃全部的联系,也是那几年唯一的外界声音。

她知道那桩娃娃亲,早就知道。而在某次被同伴发现后起哄时,她也没有否认。

如果他们未来一定会结婚,那她也没有说错什么,不是么?

仿佛无止境的训练里,每一次跳到腿抽筋的时候,她都在想,萧肃在做什么?她下个月的比赛如果结束了,会不会又有一份礼物等着她签收?她应该回礼些什么呢?她每次送的小东西都宛如石沉大海,他是不是都不喜欢?

这些江姜都无从得知,就像她根本不知道她那些托指导老师邮寄的礼物被直接转手,然后呆在家里的小阁楼里,跟一堆废旧家具呆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去过一样。

她无数次畅想,终于在那一天得到了机会。

那是一次由几个退了的编舞老师牵头的培训课,有意让她培养这方面的姜沅特意给她报了名,地点在某个偏僻的小剧院。

上来就扣了他们几个半大孩子的东西,没有晚饭还摁着他们压了一夜的腿,江姜不喜欢那个主培训老师的眼睛,但还是照做了。直到第三天早上,那个老师让他们俩俩一组,男女搭伙,落单又小有名气的江姜成了老师的搭档,要示范,还要临场发挥。

然后,她当着二十来个同学的面,跳到一半不肯继续,好不容易重新再来,她又不愿意了。

姜沅隔着手机一边跟负责人道歉一边骂她不听话,江姜听了一会儿,抱着宽大的羽绒服跑了。

这边她哪里都不熟,人不熟,地不熟,甚至是离了带队老师,她连下个路口怎么转都不知道。

蹲在路边哭了好一会儿,江姜从地图上找到了一个她熟的地方——T大,萧肃的学校。

09级经管学院经济与金融⑴班,萧肃,她记得。

她不喜欢那个老师,她也不要喜欢姜沅了,老师会在跳舞的时候悄悄摸她,而姜沅只关心第一名。

她记得上次收到的梅花花瓣,火红的颜色。

她要去找萧肃。

学校很有名自然就很好找,甚至于萧肃这个人也很好找,因为他也很有名,但面对友好指路的陌生漂亮姐姐,她攥紧了外套,也只是说她是萧大公子的妹妹。

初冬的创业园早早开了暖气,跟干净明亮的图书馆相互依偎,入口贴着分布图,门口挂着团队成员名字,江姜一路假冒舞蹈系学妹,踩着饭点儿愣是刷脸刷到了那间小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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