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野泽辎重139(2 / 2)

行动成功,大家一致公推郦商为将军,但被郦商拒绝了。拢共就一万一千人,将军个啥?就当校尉吧,因为郦商想到了要投奔彭越的事情,这将军之位还是给彭越留着。

郦商为校尉,五大匪盗头子则任军侯,千人则完全由刑徒担任,然后五百主则由匪盗中的人担任,如此相互交叉任命。

不过郦商在把军侯和千人召集在一起开会时也说了,这只是眼下的暂时任命,在后面劫夺辎重、带队前往大野泽以及随后的训练、作战中,军职还会有变化,唯才是举。原来大家是朋友,现在大家的命运抱在了一起,做大事,那就要按军法行事。

这对刑徒来说是机会,对匪盗头子来说则是考验,看谁真正具备统领大军的能力。不过对于军将而言,“千人”即为“将”,所以校尉也可尊称为“将军”了。

“不急,待他们泊好后,咱们就像当初在敖仓一样,某手中有传符,直接接收就是。”郦商拍了拍身后马鞍上的包裹。

“商,这传符从何而来?”一旁禽足很奇怪的问道,他是彭越派来协助控制船队的,带了十个水上的好手。

郦商咧嘴一笑:“运气。我等去解放刑徒时,沿途截住几个邮驿使,正要把这批辎重的接收传符送往邯郸郡。某一想邯郸郡那边已经有张楚军在,送过去也是便宜了他们,不若我等自己留下吧。”

这其实是姚贾安排的一种辎重交接方式,那些邮驿使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现在这几个倒霉的邮驿使已经被看押随军了十几天,等郦商他们上船走人才会被释放。

他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禽足,摇摇头。

禽足不知道郦商什么意思:“商怎么这么看某?”

“仲让你带的人手不足啊。”郦商咧嘴指了指河水边的船队,“这批辎重沿河水停泊就有三里之遥,数百条舫舟,你带十个人够干啥的?”

禽足翻了个白眼:“某只管头船引路,至何处泊岸,使船自有船夫。且顺流放船而下,也无需多人。将军商,河水之上行船两三日,将军选出的这些军卒,还是莫要晕船为好。”

郦商一把就把禽足搂了过来,在他头上敲了个暴栗:“臭小子,以后对本校尉恭敬点儿。”

郦商块头比常年水上生活的禽足大得多,禽足给郦商勒得气都喘不过来,在他肋叉子捅了几下才让他放了手。

三名斥侯从河水那边跑了过来,郦商也就不再和禽足打闹。

“禀将军,船队的楼船已经泊好,战船也已经在周围就位,有约千名士卒上岸警戒。”

郦商左右看看田囊和禽足:“差不多了,我等就过去接收吧。”

然后拉过马上的包裹,从中取出一个帛囊握在手上,翻身上马,看两人也跨上了马背,就带着百人队稳步向船队而去。田囊手中执有一杆大旗,上面大字写着:“邯郸郡郦”。

船队的人也看到了他们这一行人走来,立即有一队骑卒迎了上来,每人手中都平端着骑弩:“来人止步,否则放箭。”

郦商一抬手,马上有二十个人快步冲到他的马前构成了一道盾墙,其他的人则停住了脚步。对面的骑卒行进至距离郦商三十步,看到这边只是以盾防护,并没有端弩攻击的征兆,松了口气。

带头的什长一挥手,骑卒的弩都放下了:“尔等…….邯郸郡的?靠近辎重船队何意?”

郦商手一举帛囊:“吾等乃邯郸郡兵,吾乃军侯郦商,持此凭信接收辎重。”

什长又抬头看了一眼田囊手中的旗帜:“军侯恕罪,可请带十人随吾去见护军军侯。”

“可。”郦商颌首,看了一眼禽足,一摆手,身前的盾墙散开,百人队呼啦一下变阵为圆阵,田囊骑马入阵为阵心,就地驻扎,而郦商身后就只有禽足的十个人跟随着,向楼船方向走去。

护船军的骑卒散在两侧监视,而什长则先行打马回去报信。郦商满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圆阵,在成皋附近等待齐地刑徒时,这些盗匪们的训练已经有初步成效了。

到楼船前,郦商和禽足刚下马,楼船中就有两人走了出来,前面的军官是船队护军军侯,后面的人则是吏员装扮。郦商看到那个吏员,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那吏员则报之以微笑。

原来这个吏员装扮的人,是郦商的熟人,乌闻。

郦商没搭理乌闻,与护军军侯相互见礼,递过帛囊。护军军侯打开帛囊取出两块木简,检验了烙刻的印鉴,看过了内容,把凭信交给乌闻再验。这东西就是乌闻给郦商的,所以瞥了一眼就还给军侯,并点点头,几人就一起进入楼船进行交接。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阵号角声,辎重船队的护军兵船上,所有士卒都下了船在岸边列队,而郦商的军卒也列队行进过来,上了几十条兵船,交叉换位。

由于郦商的人所披挂的都是第一批从敖仓获取的兵甲,完全是秦军装束,又有乌闻在里面协调,所以交接过程毫无意外。天色尚不算晚,之前的船队护军是乌闻凭皇帝诏令和虎符临时调用的三川郡兵,所以列好队后就向荥阳方向返回,而郦商接手的船队则准备明晨再放流而下前往廪丘。

乌闻与郦商进入楼船坐定,他就告诉了郦商一个不好的消息。

“将军,尔等明日寅时一有天光就要马上起行,今夜要把斥侯放出至少五十里,并驻留千人在岸上,告知船夫早些歇息,并随时起行,刚才的三川郡护军也可以在必要时成为你们的一道屏障。”乌闻很严肃的对郦商说。

郦商有些惊讶:“先生如此戒备,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张楚假王吴广,已经到了荥阳外围。此处距离荥阳不过百里,船队庞大,很难说会不会有张楚军的细作知道有辎重放流,某担心吴广会派人前来劫夺,这对他们这些流民军是巨大的诱惑,粮秣足以支撑他们十几万、二十万人一个月,更不用说还有精良的兵甲。”

乌闻微笑一下:“陛下调给贤昆仲的都是最好的军资,很多原本是从太仓调来给荥阳守城备用的,所以还望贤昆仲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郦商听了心中感激莫名,皇帝真是要人给人、要粮给粮、要兵给兵啊,这要是再背叛皇帝真正反秦,自家祖坟都会自己塌掉。

他郑重的先向西方一拱手,然后又向乌闻拱手施礼:“商粗鄙,但也知忠义。请先生奏禀陛下,吾兄弟必然不负陛下的期待,如有违背,断绝宗祧。”

这个誓立的可严重了,如有背叛,断子绝孙,而子孙承继是古人最为看重的。

乌闻也向西方拱手,然后向郦商回礼:“某自会奏禀陛下,但某也相信陛下既然看重贤昆仲,就会相信尔等。现在天色尚明,某先离开了,祝尔等顺利。沿途小心,河南有周市正在攻伐梁地,河北有武臣攻伐燕赵,不要被他们所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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