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刘邦争砀县211(2 / 2)

既然看不上郡兵的战力,虽然刘邦自己实力也不强,但对拿下砀县还相对有些把握。他又扎扎实实的记住了张良所说的“这一带渴望扩充实力之人,并非只有沛公”,加上秦锐军回撤还带着辎重,那显然应该是全体撤走而且短期不会回返的象征,所以他没听张良的劝,而是急不可耐的立即“兵发砀县去者”。

原本他的斥侯对砀县秦锐军的数量估算就有偏差,他又想当然的认为带着辎重撤兵就是全撤,这下就小小的倒霉了。留守在砀县那一千秦锐发现有人来攻,根本就不守城,直接拉出自己的队伍并加上一千郡兵城外列阵,把刘邦的农夫军打的阿妈都不认识了。

也是刘邦惯常就有被虐的自觉性,发现不对立即逃命,所以损失倒不大,交代了百十个军卒在砀县阵前,剩下的人撒腿逃回了泗水郡。

史书上当然不是这么个故事,而是章邯破陈胜后,遣一军先夺回泗水郡治相县(并屠城?),然后北向到砀县。楚王驹也不在彭城,此时还在留县。秦军准备攻留县时在萧县与刘邦和宁君相遇,刘邦败。宁君向留县撤退吸引秦军,刘邦趁势又去夺砀县,三日攻下。再回身与宁君夹击秦军,胜(当然了,当时刘邦不过三四千人的力量,宁君手头力量也不会太大,所以这支秦军应该也没多少人,撑死了万把人吧,所以败了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刘邦遇张良倒是在两人都投奔景驹时的事情,不过刘邦也没任命张良为军师,而是任了个“厩将”,应该也就是个后勤官儿。

本书就是个编出来供茶余饭后消遣的故事,虽然笔者为了偷懒,尽量沿袭历史的一些脉络,不是完全与历史无关,可与史书中的历史还是差别很大的,因此完全不能当历史来读。

刘邦在砀县打了败仗,终于虚心听取张良的意见了。张良倒是对刘邦不听劝没怎么不高兴,因为他理解刘邦急于增强自己实力的心情,没有实力就没法好好活着。张良依旧认为秦锐军还是会完全撤离,让刘邦继续派斥侯,落实情况后再说。

刘邦败回后没两天,剩下那一千秦锐接到命令也完全撤离了砀县。这次刘邦没有妄动,让斥侯切切实实的打探出砀县内确实只剩下郡兵后,才再次反扑过去。

可就算砀县只剩郡兵,刘邦也用了三日才夺下砀县。

丰邑是刘邦心中永恒的痛,所以刘邦拿下砀县后马上将俘获的砀郡郡兵充实到自己的队伍里,并又招募了部分青壮,拥有了近万人的实力。然后留了两千人守砀县,自己立即带兵八千北上去打丰邑。

立即打丰邑张良其实也不赞成,因为刘邦带去丰邑的八千兵都没有什么训练,不过这回他没说话。经过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接触和刘邦两次攻打砀县的表现,张良对刘邦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个大爷虽然对丰邑雍齿的背叛恨之入骨,但对保存自身实力不遭受大的损失同样也很在意。

眼下周边已经没有真正的紧迫威胁,此去能打下当然好,打不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自己现在还无法立即让刘邦壮大起来,也就没有在刘邦面前树立不可或缺形象的机会,还是不要太过与这位爷唱反调。只是他采取不跟随刘邦去打架的方式隐晦的表示了不赞同,理由则是要协助萧何把砀郡稳定下来,作为刘邦眼下的根据地。

刘邦也不傻,他知道张良不太赞同马上去打丰邑,不过既然没有明着劝谏,说明此行的危险性不大,另外张良和萧何共同认为砀郡应该认真经营也很符合他的想法。经过砀县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刘邦也谨慎了很多,派出大量斥侯把丰邑周边探查了一个遍,确认雍齿确实没有援军才开始攻打。

可惜,还是没有打下来。

秦锐灭魏时,周市将丰邑的一万魏军调回,雍齿立即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地位上。跟随魏军去抗秦锐,他不甘心丢掉丰邑老家;不跟随魏军,自己就只有原有的三千人,是否扛得住刘邦的攻打是个未知数。所以雍齿也一直在努力经营丰邑,增高城墙,编练军卒,在可能的限度内又“征(zhua)召(ding)”了千人,并制定了全民守城的“预案”,一旦丰邑被攻,就老幼妇孺齐上阵。

秦锐灭魏后部分溃散的魏卒也有两千左右逃到了丰邑,加强了雍齿的力量,使丰邑守军数量增加到了六千左右。这一来,刘邦未经训练的八千人,自然干不过早有准备的六千人。

刘邦在损失数百人之后,当机立断撤退回了砀县新家,然后按照张良和萧何共同商定的计划控制住砀郡和沛县,蛰伏了起来。

陈胜现在的感觉是,全天下都在跟自己作对。

如果稍加总结归纳,陈胜认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有三不爽。

陈郡被秦锐所破,蔡赐和张贺战死,自己和吕臣逃到汝阴,这是陈胜王的一不爽。

吕臣先往下城父探知秦军没有继续追杀,于是陈胜也离开汝阴到了下城父。下城父有足够支撑手中这两万多人两个月左右的辎重粮秣,所以陈胜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不过下城父距离被秦军占据的城父太近了,所以他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带领全军水陆并行的前往广陵。

胡武、朱防这两个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吕臣的逼迫下不得不违心的杀掉,这是陈胜王的二不爽。

吕臣对自己非常忠心这是陈胜能感受到的,不然在陈郡被破时,吕臣有兵有粮,完全不用搭理自己死活,自立也罢,投靠任何一方也罢,都比跟着自己这个丧家之犬被秦军追杀要好过的多。

可陈胜王刚在下城父安顿下来,吕臣就明确要求杀掉胡武和朱防。吕臣是个战将不是士子,口才没有多好,可言简意赅,直言这两人是导致张楚国将领们离心离德的元凶,敲诈金钱不遗余力,并滥用职权只为敛财。

吕臣说的是胡武、朱防,可陈胜的脸上隐隐的红白交替,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人的作为,只是两人敛到的钱货大头最终是落到自己手里的,要说元凶非自己莫属。

陈胜实在没法回护胡武和朱防了,因为吕臣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不弄死这两个人,现有的队伍就没法带。就算陈胜有心自己揽过,也保不下这两人的性命了,这种状态下是必须见血的,陈胜总不能杀掉自己。

给项梁的诏令发出去快一个月了,不但没有任何回音,连传达诏令的信使都没有返回,这是陈胜的三不爽。

陈胜杀了胡武和朱防,给现有队伍中的各级将领一个交代后,军心微微得到了提振,于是从下城父出发前往广陵。陈胜乘船顺水而行,辎重和部分兵卒也乘船而行,大部分兵卒则沿着河道岸边的道路同行。诏令项梁来迎奉的信使一去不返,就算因为地盘和时局所限张楚没有设置驿站,信使只能乘快舟去传诏,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管项梁是否奉诏,回音总该有一个吧。这人不回音讯也没有,让陈胜心里没着没落的,颇有硬着头皮向广陵的意味。

陈胜王自怨自艾的像个小怨妇,而军中不爽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比如……他的马车夫庄贾就也很不爽。不同的是,庄贾的心中的不爽只占五分,另外五分则是两分期盼+三分恐惧。因为,在下城父这几天有个人进到了他的车府,并带着他庄贾可能的未来。

跟随陈胜到了下城父后的第三天下午,庄贾知道陈胜当日没有用车计划,于是自己躲在屋内喝了个半醉。酒入愁肠愁更愁,带着愁绪散个风儿,于是庄贾就出了门。下城父也不大,走着走着就出了城。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别人出城入城都是很难的,他是大王近臣却很容易。自己乱晃着也没带随从,反正城外各方向都有兵营,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走着走着,路边一个茅草屋内隐隐的传来了压低声音的说话声,似乎是在……赌钱。

这个地方大约处于城与周边兵营的中间位置,一溜四五间简陋的茅屋,应该是太平时节小贩卖酒卖饭的商铺。陈胜带着败兵而来,做小生意的害怕败兵无军纪自己遭到荼毒,都跑了。

茅屋无门,庄贾悄悄探头一看,屋内的角落里有五个军卒装扮的人蹲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小圈子,圈内不时发出“老阳”、“老阴”之类的叫声。庄贾一听,敢情不是赌钱是算命呢。

以铜钱卜筮中的一种方法称为“六钱筮法”,据传为战国时鬼谷子所创。用三枚金钱掷六次,三个背面朝上为老阳,三个正面为老阴,二背一正为少阴,二正一背为少阳,以六次的组合进行卜筮。秦半两钱大多是一面有字另一面无字,有字为阴,无字的光背为阳。

感觉到屋外有人,屋内的几个军卒回头看了看,一见来人的装扮,忙不迭的都站了起来向庄贾行礼。这些军卒虽然不能说穿着很破败,但也明显是普通士卒的装束,而庄贾既然是陈胜王的“车府丞”,自然是锦衣官服。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