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刘邦张良伤别离226(1 / 2)

“军师也无需为此挂怀。”项梁微笑着,“夺地,也要先灭其军才能长期据有。当初遣当阳君北伐,只是要其平灭伪王驹,并未以占城为主。现今方与在我手,就先夺昌邑和乘式,再夺定陶与葭密,然后就可直逼临济。此时陈留秦军必然来击,若将陈留军击败,则荥阳可获。暴秦若失敖仓,则山东无其军仓矣。待某攻陷雒阳后,就可直趋函谷而下关中。项籍与英布均曾与秦锐接战,在他们看来,秦人非我敌手,军师又何须担忧暴秦不灭?”

坐在军帐下首的项羽和英布对视一眼,都自得的笑了起来。

英布早就忘了当初在霍邑被公子婴堵着打得没脾气之旧事,向着主位上的项梁和侧位的范增一拱手:“君上,军师,属将所部追击景驹至昌邑,昌邑秦军立即弃城而去。属将亲追景驹已至定陶以西,也未见定陶秦军踪影。若不是秦人斥侯无能,就是定陶秦人不敢出战。也就是张楚王所属那些揭竿者仓促成军,才会被秦人以刑徒组军的所谓秦锐所灭。属将率领由武信君所编练的劲旅出击,那些秦锐只有溃败一途。”

项梁也笑着瞥了一眼项羽:“项籍在陈郡所遇到的秦锐也是如此,对吕臣部战力甚强,然遇到项籍那八千子弟兵,就立即溃散。”

他转头看向范增:“既然秦军沿东西和南北诸水道置兵,我们也分两路进击,好让秦人两面不能相顾。”

范增抚须点头:“一路可由砀郡出,以一部佯攻陈郡,吸引秦人注意力,实则沿涣水先下雍丘,然后直指陈留。此路先行,让秦人认为我等将从南至北而进。”

“另一路则由薛地出,经方与先下东缗,然后攻昌邑。虽秦锐号称有二十余万,但南北和东西各成一线,实际每城驻军多的如陈留、定陶等城,也不过五万。按斥侯所言,雍丘秦军不到三万,其中九成为郡兵,更无战力。”

范增颇为自得的摆手把帐内的将军们一圈:“自灭伪王驹以来,各路义军齐聚武信君麾下,我楚军兵力已过十五万。楚国之地,同心协力,已无外部威胁。所以此番伐秦,可留万卒御都城,其他兵力尽可全出。”

“军师此言大善。”项梁把目光转向身侧高挂的牛皮地图,看了一会儿:“沛公,项籍。”

刘邦和项羽马上站起抱拳:“属将在。”

“就由你二人为首,领五万卒沿南北线攻伐陈留。”项梁顿了顿:“我听闻你二人已盟为兄弟?”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次拱手:“禀君上,实有此事。”

项梁笑了:“既如此,你等这一路,就由刘季为首,羽儿可有异议?”

项羽又看了刘邦一眼,对项梁抱拳应道:“属将遵令,没有异议。”

刘邦连忙也对项梁施礼道:“属将会与将军籍相商而战,必不负武信君所托。”

项梁满意的点点头。让刘邦为首不过就是个客气话,显得自己并不任人唯亲。他早看出刘邦和项羽结拜只是一个向项氏示好、表示效忠的心意。刘邦岁数居长,但项梁绝对相信这五万人实际依然是由项羽真正指挥的。

“沛公可起本部一万步卒,再拨你两千,项籍带本部八千骑卒。项声、英布、吕臣。”

三人起身敬礼:“属将在。”

“尔三人各领万卒,归刘季和项籍指挥。”

“喏。”

范增先向项梁以目示意,表示自己有话说,然后对下面的五人吩咐道:“沛公,你可令将军臣(吕臣)与将军声(项声)合兵两万佯攻陈郡,攻三日后将军声悄悄沿沙水转进涡水北进雍丘,留将军臣再牵制秦人数日,也悄然北进。沛公与当阳君(英布)带另两万卒沿涡水北进,将军籍则率骑卒先行至雍丘北涣水一侧,阻住雍丘秦军北逃及陈留援军南进之路。沛公与将军声协调好进军速度,务必同时抵达雍丘,四面合围,造出大声势。”

刘邦连忙抱拳:“谨遵军师妙策。”

项梁见刘邦恭顺无比,说道:“军师之策乃大方略,具体实行,还需沛公莫要固守成规,因时而动。”

刘邦谦恭的看了看项羽,回应着:“属将以一亭长起兵,未经大战阵,具体实行军师方略时还需将军籍多加指点。”

刘邦一直这么客气,项羽也要表示表示:“军师请放心,属将必将与砀郡长齐心协力。”

“嗯。羽儿,我有一令与你,就是不可杀降。”项梁用严厉的目光瞪了项羽一眼。

项羽一窒:“呃,喏,属将遵令。”

项梁嘴角微微一翘,环视着军帐内诸将:“沛公这一路先行,旬日后,本君与诸将兵发东缗和昌邑,务使秦人左右难以相顾,一举破秦!”

所有帐内军将一起起身抱拳,暴雷似的喝出一声:“喏!”

咸阳,六英宫。

项梁的军谋,不几日就传到了咸阳。

“这一消息可传给了章邯?”胡亥拿着竹简在项梁预定战区那几个郡的拼接起来的沙盘周围踱着步,问姚贾。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胡亥的变声期已经结束,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并带有几分磁性。虽然个子长得不多,但声音加上气度,已经越来越有帝皇的威压。

“遵陛下前诏,有关楚军的消息,都是同时传给大将军邯的。陈留快传,大将军得到消息后已经由陈留启程前往定陶,留长史欣(司马欣)和将军起(公叔起)于陈留,配合郡守通(殷通)的雍丘守城战。”

陈平用长杆点了点陈留和雍丘:“郡守通两万多以郡兵为主的军卒,面对四万楚步卒应守不了雍丘几日。陛下既然要使项梁相信秦军无备,雍丘也要落于楚军手中,才可让项梁认为己计得成。虽然传回的消息说项梁要在刘季和项籍军启程后十日才向东缗、昌邑进发夺城,依臣看来,项梁在未获刘季军攻取雍丘的消息前,就算拿下昌邑,也会暂停向定陶的攻伐。”

“项梁自诩世代兵家,项籍在陈,英布在昌邑,都已见到过秦锐并不如之前平张楚和灭魏时的战力声威,难道上卿认为项梁仍无必胜秦锐的信心乎?”胡亥很好奇为啥陈平会有这种判断,历史上项梁因自大而败亡,应该是很具自信的。

“项梁认为楚军必胜秦军,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然兵者凶器也,这是项氏面对秦军的首战,他抱有巨大的期待,期冀能一鼓作气将山东秦锐彻底击溃并屯兵函谷关前,大振自己的声威。所以他才两线一同攻伐。可以说,项梁已经将自己的力量全都拿了出来,因此也不得不小心谨慎。”陈平耐心的向皇帝解释着。

胡亥慢慢的继续绕着沙盘踱步,不时用手中写着快传消息的竹简敲一下手掌。

转了半圈他站住问冯劫:“太尉,项梁佯攻陈郡,是想要吸引我方的注意力,如果陈留秦锐发兵陈县最好,能减少刘季攻雍丘时陈留可派出的援兵数量。但是如果我们就势放弃陈县,将那一万秦锐调向雍丘,项梁的想法岂不是不但落空,还增加了刘季攻取雍丘的难度?”

“虽然放弃陈县也能让佯攻陈县的吕臣军加入到攻雍丘一方,但秦锐的战力胜过吕臣军,项氏也是很清楚的。或者,待项声悄然离去后,陈县秦锐直接出城将吕臣击溃,然后北进从后方奇袭刘季军,使雍丘之谋彻底失败,项梁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胡亥这最后一句话让殿内的人都笑了。

冯劫努力收敛了笑意,向皇帝提供自己的看法:“陛下,臣以为,秦锐弃陈县北进,其行军速度跑不过吕臣派出的军驿使,因此从后面突袭刘季很难实现。陈县秦锐弃城北行,项籍的八千骑军也会依仗马速绕过雍丘先行于半途阻截,加上吕臣军随后追杀,因此秦锐弃城并不会对攻雍丘的楚军产生多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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