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团草根改变了历史(2 / 2)

秦朝是高度集权的政治体系,所有大权尽握皇帝之手。赵高虽然失落,可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听天由命。恰在此时,上天给他送来了一个绝佳的礼物。一日,自己女婿阎乐的族弟阎央在闲聊中说起,在於商(今商洛)看到一个落魄士子的孩子,长得非常像皇帝,简直就如双胞胎一样。

阎央是当作奇谈来说的,赵高听了后脑中却猛然蹦出了一个念头,一个把他自己都吓坏了、却又牢牢锁住他所有思维的念头。随着皇帝对他的工作能力越来越不欣赏,这个念头也就越来越顽强的在他脑海中盘桓不去。

终于,他决定让阎央去仔细调查一下这个童子,家境如何,教育程度如何,人品如何,等等,包罗万象,能查到什么就查什么。很快,阎央回来向他禀报,这个小童读过书,书法也很好。阿母已亡家中就父子俩,家境一般,其父的身体很差,最关键的是,这个小童性好玩乐,尤喜观俳戏,常偷了家中的东西去变卖以供打赏俳优。

赵高脑中那个念头一下就到了不可遏制的程度:这个小童居然如此理想!

然后他就让阎央使人去诱惑小童更加肆无忌惮的玩乐、盗取家中财物,借债去打赏俳优等等。没几日,家财不翼而飞,债主上门,其父被气得一口血涌上来,一命呜呼了。

于是阎央帮助小童变卖了剩余家产,把他带回咸阳,带到了赵高面前。这一切前后不过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赵高则开始了把顽劣小童培训成皇帝的艰苦过程。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用此童替代胡亥,使自己能够把持朝政,乾纲独断!

想是这么想,也在这么准备,但时机很难寻。平时皇帝居于咸阳宫,郎中军守卫的很严密。让赵成做郎中军的五官中郎将也没起到多大作用,皆因郎中军郎多是高官贵胄子弟,完全无法收买。想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劝谏二世效仿先皇帝东巡。

皇帝东巡,要是完全走陆路,赵高依旧没什么机会。可这时代的座车是没有减震的,轮子也是木头的,所以乘车颠簸的很厉害。而大船虽然也有水上的颠簸,却比乘车要舒适的太多。

赵高于是仔细规划了一个在船上调包皇帝的计划:

把胡亥贴身的宫人留在咸阳,胡亥的两个贴身内侍也被他制造了两起小事故,让两人虽然受创不重却也无法随行。

在龙船停泊时,让赵成把郎中军调到岸上监视,理由是一方面可以不打扰皇帝的休息,另一方面在岸上同样可以看到龙船周围的大部分情况,一有异动也能迅速上船。靠水的一侧由卫尉护船监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让做咸阳令的女婿阎乐找来几个家中一贫如洗的市井闲民,允其事成之后给一大笔钱,足够买来让全家吃到死的粟米,前提是他们做完事情就要自戕。阎乐威胁这些闲民说,要做的事情是谋逆的,如果不自戕,事情败露别说财帛了,家人都要全跟着倒霉,夷三族。

最重要的计划是,利用河水。把皇帝捆起来装入一个大瓮,瓮的大小和份量刚好在装入胡亥后,能勉强漂在水面上。利用瓮底的小孔灌水,使大瓮顺流而下几十里才会有足够的水把瓮拖入河底,也同时把皇帝淹死。黑夜中河水上并无太多舟船往来,所以能够神鬼不知的让小皇帝人间蒸发,高居宝座的则是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傀儡。

现在,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被老天的一个小小动作捅出了一个漏洞,大瓮并没有如赵高所愿沉入河水的河底,而是继续悠悠荡荡的向东而去,身后,那个曾推动大瓮的黑影正带着一缕缕血丝向河底飘去。

原本的历史,从这时起被完全改变了。

郎中令座舟。

赵高和赵成都没有睡,跪坐在席案后。舱内还有一个人,站立在靠近舱门的地方,穿着郎中军的军服战甲,此人就是赵高女婿阎乐的族弟阎央。

“按时辰算,大瓮应该已经顺利的离开,不然这会儿警报就会传过来了。”赵成打破了已经持续一个时辰的沉寂。

“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赵高带着疑虑的神色。

“兄长放心。水中那人,会在把大瓮推到水流较大的地方,然后用随身带的陶片划破手腕,血尽而死,就算有人捞到尸体,看去也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或自尽。”

“另外几人呢?”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船队的护卫范围并且更衣为庶民,明日会在大路上,互殴而死,就是一场闲民斗殴而已。”赵成闪着得意的目光。

赵高也笑了:“五十镒金,就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值得了。”

“那也有央的功劳。”赵成冲着阎央一笑:“要不是他发现了这么一个惊人相似的人,我等还做不出如此大事。还有大兄的教导,让一个小家之子,这么短短数月时间,就已经似模似样了。”

“为兄也是没办法。”赵高突然阴沉了脸:“本以为皇帝是某一直教导,对某甚为亲善,会言听计从。结果,唉。”他深深地叹息着。

“兄长也不用感慨啦,明日开始,这大秦的朝堂,就是兄长一言九鼎之地。”赵成满脸兴奋。

“也不然,还有李斯那个老东西横在为兄前面呢。且向前走,看着吧。”赵高阴冷的笑着。

笑着笑着,他突然脸色一变,一下从坐席上蹦了起来:“成,你那几个人呢?”

赵成给吓了一大跳:“大兄,他们已经自行离去,隐入山野了。明日咱们离开后,他们才会到附近的路上斗殴。”

“能不能使人把他们追回来?”赵高逼问。

“弟倒是使人明日去约定的大路上检查他们是不是都自戕了,只是现在要找他们是找不到的。”赵成有些畏惧的看了看赵高:“兄长,出了什么问题?”

赵高一拍大腿:“私玺,皇帝的私玺,他们没有交出来。”

赵成脸腾的就红了,期期艾艾的说:“兄长,这……这事儿我忘了交代给他们了……”

赵高的目光要是一把刀的话,赵成当下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块碎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忘掉?”

恶狠狠地瞪视了赵成半晌,他自己先泄了气:“明日一早,立即派人分为四队划快舟搜寻,一队沿河水,一队沿鸿沟,一队入南济水,还有一队入北济水,都要从成皋算起前行百里,看看有没有其他船只上面有这个大瓮。”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