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流民图（2 / 2）

这几个流氓，很快就围拢了上来，用几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污言秽语，羞辱加调戏起了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妇人。

“别走啊，老寡妇，平时你不是很威风吗？”

“就是，平时整天摆出一副大善人的模样来，四处张罗干活的人来你家吃饭。怎么到了今天，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管你了？”

“你不是不准男人沾边的吗？怎么今天让女婿把你背出门来了。”

“该不会是和他睡到了一张床上，也能多出这两条腿背自己出门吧？”

胥一声也没有吭，更没有回答他们朝自己发出的那些疑问。只是把四娘朝上抬了抬，背着她朝更长的队伍中走去了。

这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但只要翻翻史书，就可得知，是无论哪朝哪代都少不了的一副图画，简称流民图。

走到了这个队伍中以后，那群流氓就更加张狂了。

“让开，让开，他娘的赶紧给我让开。你这个糟老头子，今天居然也出门了。不守着自己的粮仓数米了。”

“哎呦喂！你们瞧瞧，刘大人也出门了。你那匹马呢？怎么，今天吃坏肚子，躺马厩里不肯出门啦？”

“赵家公子哥，怎么今天亲自掌管起这头破驴车来了？大伙别说，他牵驴的样子，跟他那个当年在磨坊里赶驴的爷爷还挺像。”

“哈哈哈，是不是牵不动啊。老子来帮你踢一脚。”

很多人，如果只是单独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怎么事情好像都弄反了，有钱有势的被拉下了马，有钱有势得登上了殿。

一定是这群人，曾经不干好事。把钱粮都藏在了自己的家里，不肯救其他人一命。

现在终于被打倒了，绝对是一件好事。

可是细心的人，一定可以从中间听出些问题来。怎么别人家有什么，这些人这么清楚。

那当然，对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人来说，这好像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以前的村子都不大，哪怕是好几个村子连在一起，也是谁家的粮仓有米，谁家的田里还种着粮，大伙们全都知道。

可这些人，是不防彼此的，防的就是这几个在队伍中耀武扬威的人。

说他们是人，的确是抬举他们了。如果他们真的可以被称作是人的话，现在应该是把四娘背在身上，去刘大人家帮把马给牵出来，或者上前去抬起那个糟老头子，再帮赵公子把驴车上的货物紧一紧。

询问一声，你们去哪里，能不能把我们几个人也带上。

像以前那样的混账事，就算一笔勾销了好吗？看在战事吃紧，饥荒不断地份上，把我们几个当牛使吧。在路上帮你们驮一驮东西也是好的。

看在同乡的份上，别把我们几个丢下。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是说不出来的，而走在路上的人也不想听。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齐心协力了起来。

赵公子驴车上的东西，已经被另外两个汉子拎了下来，空出位置来，把那个所谓的糟老头子给安置了进去。

好多人招呼胥，把四娘也放上去，空出手来还可以干出别的事情。

可是胥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四娘快不行了，也许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