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幸存者（01）102（1 / 2）

清晨的雨幕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许劲坤和沈卓尧随着村中老人去往赵家的路上，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大爷，我给咱们找把伞——”沈卓尧看到旁边大爷脑袋顶部因为雨水的原因已经开始反光，心里过意不去，准备回到车厢找伞。

“不用不用，”大爷难得村中生活有了不同，眼角眉梢都乘着轻松与开心，连连摆手，又指向前方：“就在前面巷子里，第二家，最近二楼吊顶装修一半的那家。”

村子大概是将所有的钱，用来修葺村子的主干道，承接国家安排的村中固定配备的小公园，干净的公共厕所。

当路径通往各家小巷，却在跃出墙头垂落的绿丝绦遮挡，露出一半的泥泞道路。

空气里的清新水汽幻化为临山村落的精灵，轻柔的覆在两人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雀跃朝鼻子里钻。

衣服已经开始返潮，黏在身上又冷又凉。

许劲坤跟在大爷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赵家走去。

偶尔听到身后沈卓尧的呼吸声，转身抬起胳膊帮忙扶一把。

“我可以。”沈卓尧抬手覆在许劲坤的胳膊上，嘴里却还下意识拒绝。

许劲坤撇撇嘴冲对方做了个鬼脸，哼哼唧唧：“反正我不管，一会儿如果有相亲，你不许参加，不能欺骗群众。”

这都哪里和哪里。

沈卓尧无语的仰头望天，摊开手像是等待着什么：“在哪里？你的理智在哪里？我的脸面在哪里？”

许劲坤得瑟完，转身看到大爷们将自己带往一条东西走向的巷子，恢复了工作时的认真，抓紧两步跟上。

赵家的楼在靠近巷口的第三间。

门口稀松平常的水泥小坡，只是越过绿色铁门进入院落，赫然看到刚刚盖到一半的二楼，连扶手都没有来得及安装。

越过门左右两侧便是年轻的赵家老大老二住的房间。

侧边是厨房和储物间。

再往前走，一间大宅将整个院落分为了前院后院。

许劲坤大步在大宅内转了一圈。

中间客厅除了一张拜访先人贡品的桌子以外，再无其他。

东厢房，是赵家爷爷独居的房间，安排的是炕房。西厢房，也是赵家爷爷的房间，只是这边更加现代化，用的是席梦思床，更大，更舒服，以及一个硕大的、崭新的双开门冰箱突兀的伫立在房间内。

“大家关系不好吗？为什么要把冰箱放在某一个人的房间里？”许劲坤打开冰箱，一阵凉气扑面而来，令他仿佛看到赵家人之间看似团结实际分裂的冰冷关系：“一大家子人，孩子们一家几口挤在一个厢房，而老人一个人住套间？是不是不太符合中国国情？”

“或许，只是因为孩子们孝顺？”沈卓尧帮忙补充逻辑关系，跟着往冰箱里检查。

冰箱里的内容比较简单，就是一些冷冻的面制品，并没有什么酸奶冷饮或者进口水果之类的。

看来也不一定是家人关系冰冷，有可能只是因为经济拮据。

正当许沈二人正在一边调查一边听着大爷们介绍着从前——

“想当初，他们家还是从隔壁省逃荒到这里，一路给当时村里的地主打工，一年到头光能吃饱。最后还是解放后，才分了一点地。”

“哎，他家也难。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老赵他爸就不在了，老赵他妈在村子里找了一个男的混日子。前两年那个老头去世，没一段时间，老赵他妈也去世。老赵占了人家他妈的房间，本来家里老大老二想要提前分家。但是这人平时性格就古怪，村里也没有多余的地给他们分，这一家人意思就住在一起，等着拆迁的那一天。”

一个家族几十年的经历，在其他人的眼里，也不过就是茶余饭后两句话就能说完的故事。

“对了，现场没有发现孩子，赵家没有孙子和孙女吗？”许劲坤望着房间里的照片摆件，刚准备询问，沈卓尧已经拿出一个本子，跟着照片上的人一个一个对比。

听到许劲坤的疑问，沈卓尧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笔，掌心面向许劲坤，示意稍作等待。

果然。

几分钟后，沈卓尧拿出手机照片和本子，向许劲坤介绍——

“许队，现场死亡的人员，分别为赵家和王家。赵家老爷今年70岁左右，紧接着是赵家老大和老大媳妇，赵家老二和老二媳妇，老大老二各两个适婚年纪的男娃，还有住在赵家隔壁的，赵家老爷旁系的两个四五十岁侄子，两个侄子分别的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娃。同时还有一直在隔壁赵家侄子家呆着的三个朋友，这些人没有工作和家里关系不太好，平日就是在赵家侄子家吃喝睡觉，也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就是大家搭伙过日子。但是据听说，老二家还有一个最小的男孩，今年大学还没有毕业，平日就是本市的重点大学上课，现在人听说了，才往回家赶。”

许劲坤抱着胳膊望着地图上的赵家，以及赵家的家庭树：“这看起来死者是以赵家为主的两边邻居？”

想到这里，不由得深呼吸，抱着胳膊的手指轻敲沉思：“就算是自杀，这么多人同时自杀，也需要调查。这么多人，是因为金钱利益吗？还是因为感情纠纷？”

外面的雨好不容易画下了暂停键。

屋外院子里的绿植干净而清新。

沈卓尧在屋里屋外还顾一圈，歪着脑袋奇怪道：“说起来，赵大爷家里这么多房间，赵家老大老二的孩子们，他们住在哪里？”

许劲坤没有回答，眼神却望向后院厕所旁边的仓库。

后院并没有多大。

朝厕所走的小径两边分别是非常小的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