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基地2(2 / 2)

“条件不足,这几天可能会有点疼。”她语气温和,耐心安慰道,“不过幸好没有骨折,多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郁酌被安排到居民区休息时,已经是晚上。

当时他跟着这两人回来,只是暂时无法行动的权宜之计,却清楚这里不能久留。

这么大点地方,如果抓他的人找过来,根本抵挡不了一时半刻,他想了又想,觉得不如找个机会悄悄离开,让他们扑个空。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也是因为——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

晚上集体断电、狭窄的空间、又小又硬的床板,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腐朽气息……凌晨一点,郁酌终于受不了了,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带着些许困倦的怨气。

随着他的动作,老旧的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他深吸一口气,在原地静坐一阵。

没有窗帘,皎洁的月光从玻璃窗透进来,静默且冷清,微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映出一片阴影。

半晌,郁酌半抬起手臂,很轻地在衣袖上嗅了嗅,随即眉头紧皱。

血腥味太重了。

就这样待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趁着夜深人静,郁酌悄悄出了房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四处转转,试图找个有水的地方。

谁知找了十来分钟,他一点水源也没发现,却在经过一栋复式住宅的拐角时,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段煊。

他面前还站了个人,脸色不太好看,两人正在争吵,内容听不清,似乎和物资之类有关,郁酌脚步一顿,饶有兴味地停下来。

可惜他还没看出什么,很快,只见那人似乎被触怒了,趾高气昂的,大声对段煊说了句:“不要多管闲事!”接着便恼怒地离开。

段煊站在黑暗中,没追上去,显然也压着怒火,周身气息凌厉,沉默着在门前台阶上坐下,嘴里咬了根烟,打火机咔哒响了两声,火光明灭,映出他半边侧脸轮廓,却始终没点上。

这就结束了?

看了几秒,郁酌觉得没趣,转身要离开,却一脚踩上枯枝。

“什么人?”

听到动静,段煊迅速站起身,警惕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郁酌动作一僵,顿时静止在原地,心中暗骂一句,要不是腿上不方便,他根本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但眼前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几秒钟后,他叹了口气,自觉走出去,十分真诚道:“段哥,好巧。”

段煊已经卸下白天的装备,只穿了件黑色短袖,站起身时,胸腹间的力量感若隐若现,整个人带着刀锋般的锐利,在夜色中紧盯着他。

见来人是郁酌,他神色稍霁,但仍然没有放下戒备:“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

察觉到他话语间的质问,郁酌神色如常,回答时,语气习惯性带上几分抱怨:“今天没有水,身上血腥味太重,熏的我睡不着。”

他话语间毫不客气,嘴角弧度却不变,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明亮而顺从。

没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向前一步,语气轻而缓,弯着眼睛说:“段哥,你知道哪里可以洗澡吗?”

洗澡?

夜晚温度骤降,几米外的围墙边挤满活尸,渗人而嘈杂,段煊垂下眼,瞥见郁酌身上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夹克外套,微不可察地拧眉,下意识想到第一次见他时。

他并不认识对方,只是因为他过于出众的长相而多看了两眼,但很快他便发现,原来这人是众所周知的——娇气,招摇,徒有其表。

依附他人而生存。

于是所有的思绪便立即偃旗息鼓,冷淡至极。

可此时此刻,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说——“想要洗澡?”

什么意思。

段煊突然烦躁极了,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间的烟却轧出曲折的弧度,漆黑的眼眸瞥向他:“这周不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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