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前往新世界27(1 / 2)

【1】

所有现存的人类理论都指向一个答案:

全世界的自然光在衰减,范艾伦辐射带的附近正形成一个黑洞。

暴露于放射性物质的地球表面与地狱一般难以生存。

联合国军事委员会,因为击败了流线,迎来一会儿短暂的‘庆功会’,军官们第一时间联系亲人朋友通知喜讯,开了几瓶五粮液、威士忌、瓦索尔热葡萄酒;然而过了几分钟,太空军的讯息从通讯频道上传来:

“有两千人决定驻留‘壳状卫星’。”

“实际幸存人数?”

“4762人,其中美洲区1352人,亚洲区976人……”

军官放下超感器,骂了一句脏话,

“存活率差点百分之五。”

“阵亡名单,已经加密发送到地面端,同时‘壳状’基地也备份一份。”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我们和敌军开战,终于攻陷了敌军阵营,却因为地质崩塌掉入深坑,这深坑还没有底,一切都是未知数。”

现场的几位科学家试图转移话题:

“乐观一点,黑洞也分许多种类,旋转不带电荷的黑洞、不旋转带电荷黑洞、旋转不带电荷黑洞,质量和径向距离都有偏差,说不定其中有一种是安全……”

“其实,所有恒星演变到最后阶段都有可能变成黑洞,就比如太阳,一旦核心核反应结束,大小与质量的不同会导致三种结局,白矮星、中子星、黑洞,我们现在打开了‘数字生命’这个魔盒,又无力关上,用牺牲地球美好命运的代价获得反击战的胜利,”

几位军官因为胜利带来的喜悦无影无踪,他们从指挥椅上离开,收拾酒瓶:

“……尊严和生命哪一个重要?这是全人类,失去同胞的人类共同的选择。选择尊严,至少还有尊严。选择生命,我们的未来握在外星人手里,这蛋壳终会将人类闷死于甜蜜的摇篮。”

“联合国军委会最终还是成为了世界的死神。”

“太多赶不上的人,太多来不及的事,太多了,你看,我们的人生,甚至临死前都没坐下来歇息的时间。”

【2】

从反击战争到现在,避难所中的噪声有所减弱,人们猜测这场战役的结局时,喜讯传来。几名治安警察试探地向公共频道打听进展,正纳闷时,位于避难所各处的电视屏幕都霍地亮了起来,上面是联合国主席埃伯伦和其他几名议员,背景是个会议室,不过没有联合国那张著名的壁画背景:

“由于考虑到安全需要,现在请耐心等待,我们将会以抽签的方式,从世界各地调取青少年约100万,暂时转交由陆军看护。在此期间,地面大门将会保持关闭。”

人群中开始了一波传染性的激烈讨论,

几列军人自避难所通道的“主管部”走出,涌进人群,准备牵走这些表情懵懂的稚嫩脸孔。有成人跟军人商量想跟过去照看,被军人一一拒绝。

少数人则坚决要求和家长待在一起;或者拼命护着孩子的,这些人并没有被强制带走。

崔磊在人群中找到了公务员妻子,和儿子见最后一面;

他今年十二岁,从学校紧急撤离,手里还拿着一叠纸质作业。一家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最坏的打算,于是两位成人和小孩闲谈了将近半小时,再分别拥抱一下,这才分别。

其他家庭,男孩、女孩有的与成人相拥而泣,有的在那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也有小孩相信军方说的话,只是很寻常地说‘去去就回’,但终究也被周围的气氛影响而无语凝噎;

‘未成年人队伍’组织完毕,人们看见这些军人一边小声催促着孩子们向前涌进“儿童区”,一边抱着朝大人方向啼哭的幼小婴儿。

他们穿过几条由道路管制员照看着的警戒线,最后来到了一个透过地灯的亮光透出点白色墙面的自动门。

“这不是我们上次去过的虚拟现实中心吗?”

小女孩提高了音量,语气上好像忽略了他们是前来寻找“儿童专区”的。这些小孩中也有孪生兄弟、双胞胎兄弟姐妹等,稍年长的主动担起责任,安慰恻隐不安的年少者。

蓝星胸章的军人点点头:

“这里地基比较牢固,你们可以在等待时间随意玩玩,毕竟你们是第一保护对象。”

走进门,又看见了几位孩子们熟悉的绿手套工作者。从上次的过山车、侏罗纪公园、星际迷航等元世界场景之后,孩子们很好奇这次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何种游戏。

军人们见几万个孩子已纷纷涌进大厅,他们关上自动感应门,接下一班青少年过来。

尽管玻璃门外被石砖墙所环绕,学龄前孩子们自顾自地玩起过家家和捉迷藏。有些看现在貌似没有售卖门票,于是欢呼着跑进体验馆,那里有白沙地和小迷宫可供消遣。

“到底在搞什么啊…平白无故地给我们免费入场机会,还不告诉我们现在地面情况如何…”

几位稍大一点的孩子坐在前台这里,目送着几分钟后更多小孩入场。

“不知道哎,”

“奇怪,小小的体验馆容得下那么多人?”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奥特曼在前线和哥斯拉战斗,或者超级英雄和灭霸?”

“哎,有可能,”

说着,有小孩掏出了回合制卡牌。

玩累了,他们才开始把眼光转向虚拟现实,绿手套先安排年纪稍小的幼童进入隔间,其次是坐在前台的几位大孩。

走进隔间,展现在孩子们眼前的不是VR感应装置,而是像水晶棺的休眠舱。

【3】

头伤未愈的卡普尼从避难所诊室里醒来,第一时间想到战争期间来研究室的几名参观者,其次是她的研究所;卡普尼不顾劝阻,穿上防辐射服,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城市’:

天空是无尽的黑,眼前最显眼的光亮是黑漆漆中一道白射线的道路指挥灯,像颗拖着尾迹的彗星。

一切的一切像一卷卷烟雾似的从眼前飘过,其中有广告牌、玻璃碎片和枯枝败叶。斑马线上的红绿灯还亮着,喇叭短短续续地播放着提醒遵守交通规则的语音。

这是战后的废墟,空无一人的鬼城,一座座断裂崩塌的楼房废墟,地面淤积着半人高的污水。狂风呼啸中,几张灰质的面皮、花白骨头的残肢和动物的死尸从洪水中漂过;指挥灯光的照映下不时出现一些杂物,这会儿是一筐黏着落叶的购物篮。

卡普尼呆愣地看着这一切,身后的防辐射大门徐徐开启,她僵滞地经过一道道程序,返回避难所。

人们坐在避难所的地铺上,收听连续不断关于地面辐射值的汇报;老人对这些苍白冰冷的辐射值渐渐表现出漠然,转而关心食品供应和住宿条件。

“真羡慕前两个世纪的人。”

部分军官留在军事委员会里,眼前的监控屏,世界各地的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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