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使92(1 / 2)

水乡一般的风景,放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

民间水田种作农民随处可见,或头戴斗笠肩上挎篮,或身背孩童挑担运粮,那天顶的白雾非但不显得阴沉,反而还像有生命一般均匀地透着天顶的蓝,从中投下几道光柱,田底水泊里的簇簇绿芽尖就映照在这一片金灿灿的光圈中,肆意攒动着生长;

水车转轮每隔几里地就有一座,木头在长年累月的运作下,凝固成了油刷似的绛色,其间淙淙水流从轮间翻滚而下,克利斯定睛看向它们的瞬间,那水有一瞬凝聚成蜿蜒曲折的爬行动物形状,青鳞在清澈透亮的流水中若隐若现;再一定神,却只是普通的溪水。

四处烟气缭绕,那水田里不时可见一人环抱的青绿竹笋,远处坐落摇曳如靡的金枫林;那些居民的茅草屋、磨坊和取水井等三三两两分散在这山水如画的田园风光,人民自得其乐,果真称得上‘海上仙境’的美誉。

如此自然美景,却令众多护卫心下不屑又不敢明说:

问题就在于所见环境的无害,没什么事物与军事强关联。据本国报纸所言,这蓬莱洲自打建洲之日起就从来没发起过哪场战争,每次都是夹在北方众征战国、征战城的夹缝中间充当缓冲带或者调解方。这海上仙境美是美,但凡想到住这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弱小怕事的难民,这些护卫的目光就掺杂了一分人上人的轻蔑。

访问团从盛满了粉色樱花树的主路上行过。从翻译官的说辞中,克利斯判断外交官柯莱•弗利和许稷是在为待会洲长的正式接见练习口舌。这时他注意到远处一座直入云霄的建筑。

“此处为观音殿,洲长正在殿中等候诸位来客。”

穿过几层烟雾做的门廊,后方守卫的克利斯注意到访问团的移速没变,但是这观音殿的位置却骤然拉近了许多,方才在路上发出欢呼声的民众也是转眼间就变成后方几个小黑点,转眼间访问团就来到了那仿佛在雾中飘荡的门殿下。

眼前数根呈通天绳索状的水柱旋扭着伸入那雾霭重重的乳白色云团,形聚而不散。不见殿顶,宫殿两侧的水柱下均匀地分布着散发荧光的蓝藻,几条闪着斑纹的无须魮就在这些水柱中游动,倒也十分雅致;再看那殿里的摆设,除几只视野范围内的座椅外,还有左右两侧墙壁上吊挂的虵纽镀金编钟,尽管无人奏鸣,却自发地敲击着形成音律。

难道这‘雾’就是敲击那些编钟的存在?也不像,比起真实的自然现象,这里的白雾更像是一种被动的结界法术,可以不留痕迹地飘过宫中光滑如镜的瓷砖地,用来遮挡不宜对外展示的区域。

曜日祁•卡尔努诺着一身青黄相间的衮服,头戴冕旒,头顶两只高三米左右的盘曲鹿角,手持一嵌玉角雕如意。随着洲长趋步而出,众访团也看清了华贵袍服上绣着的某种图案,是某种六腿五爪的蛇形动物。随着洲长一挥袖,身后十二位着青衣的官员躬身退下。

克利斯回忆着卫队长的介绍,这海上仙境的守护神叫欧文,用蓬莱语名为蟠虵之御从,蟠虵恐怕就是欧文的别称。

在许稷的引见下,本国访臣和洲长分别落座于殿前两颗蒲团,两名眉心点痣的童男童女,一名着大褂,另一名着襦裙,上前来。一人持壶一人端盘,十二只釉色丰盈的翠色茶碗就这么放在了那雕刻成游蟠状的紫木茶几上。

“此遇魔击,伤骑甚重,反观蓬莱,近不见荷鲁斯,而还人丁多,幸甚多幸。”

洲长听闻此言,两只黑眼球里的白色横杆一眯,举起两只衣袖,微笑着作揖:

“客有言,君之说生分矣,每事有求,吾辈皆一日而鸱传信。”

说着,那茶碗里已经盈了七分满的汤,洲长端起碗,隔空和访臣敬了一杯;

站在五米开外的克利斯细看着那些茶碗,茶叶这种饮料果然是从蓬莱传来的,就是太名贵了些,从来没见饮料只倒一口不到还能敬的。

刚才在路上,柯莱•弗利与平民对话用的是蓬莱语,这会也用的蓬莱语,其中概念,克利斯只能明晰个五成。

“唐之鄙人,得之十余世,时余等惟北乱中之亡卒,幸逢欧文之荫,乃守一方之地。”

饮茶完毕,却见那两童子又端上一张方正木桌,正在克利斯猜想如此小的桌子是否有违君王气概时,却见另有个划着白线格子的墨色玉盘呈上,两方席地而坐,指尖各执黑白圆石,一时间响起噼啪的下棋声。站在水柱边上的护卫也看不透外交中途怎么说到一半开始玩游戏,也只得静默地站着。

直到半时辰过去,两场棋局都以洲长胜出,柯莱•弗利才正式提出来意:

“因路闻之曰‘流汶相攻’者,特来贺喜。”

“不然,此事非当下寻闻,本州长别有烦恼。”

“何事?”

“近时诸长老遇刺事多发,以其方殊,有背后筹画,方议谓之天使。”

蓬莱洲也有刺杀者?殿旁值守的克利斯听闻‘遇刺’两字,却是心下大惊。

柯莱•弗利的表情愈发庄重:“此等孽种,州长做何评判?”

“自二十六世纪以来,天使之起,则本童会而言,共执奉遗者三人、王国者二人。今未得其所出。”

王国?克利斯还以为这四面环海的蓬莱洲是不是从海底新发现了文明部落,结果却是称号,顿感失望。

“有无或者,刺客约也?”

“无可因,尽管去恶甚,但是以贴出赏格令为前提者,刺必有不得人之背景者;往往死于案后才知,是以越率民为民除害。徒务高层以待之,也不分孰善孰恶者,近死者德鲁伊长老就是个平生清廉之公典。言其所为心,视其所为恐袭,愈如瓦解国用间谍之行。”

“何谓使徒?”

“徒擅欺,入势高,及某时,则裂地之势,或从中梗生之,或袭能者,以谋击地而治之,故苏美亚国是坐灭也。”

原来如此,怪不得国王消失得如此蹊跷,否则以当时战役打击而言不可能如此轻易收复。克利斯想,这使徒势力竟然会同时引起两个高层的重视,果然是不可小觑。

“令徒诈称世间清尘秽且违天伦者,惑也。可一提者,凡徒令之辈,形骸皆无灵,若何重创无大,并无奇好,裁造亦略合焉。”

听闻此言,柯莱•弗利殷切地近前问询:“然则人孰若?”

就在众大臣、护卫等待洲长的发言时,却见他抿一口茶水,不轻不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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