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首席106（2 / 2）

时至下午，这丙中洛镇的人气涨到了最高，人头攒动，同时黎塞尔可以看见有些传道的开始上街说话了，当中也有像刚才那般三五成群的光头僧侣、戴头巾的修女等等，地面上胡乱地散着些锡箔纸的小卡片。

初遇时这少年的眼睛还有些浑浊，经过午时进食，他明显抖擞了很多。在人群走远了后，他弯下腰，随兴地捡起地砖间散落着的小卡片，拍掉灰，仔细地观察。

“学长，请问这附近都有哪些教别啊。”黎塞尔边问着，边模仿他的样子去捡这些小卡，上面无非是皎云教的宣传标语。

“拜焰教、托钵修会、济慈修会。像这些穿教袍戴金十字的都是托钵修会，身披袈裟的是拜焰教，还有那些穿连体长裙戴黑白头巾的都是济慈修会的成员。”

“可他们是异教，不会在传道时出现竞争或者争斗的事吗。”黎塞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街区上和平安详的一幕幕。

“是的，这三者结构都有些相似，大体信仰和目标相当，才能共处一地。”

“啊，那在这三者之外，有它们的敌对组织么。”

“有啊。”

亚利停了下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回头凝视着这位天真浪漫的少女：

“但是，我记得艾尔玛是富家女，没必要打听太多吧。”

“啊哈哈，我不就是对啥事都有点好奇吗，还请学长一一说来——”

“哦，看在同为精灵的份上，我就谅过你一回。”

“哦。”

亚利话音未落，‘艾尔玛’手中寒光乍现，一枚虚实不定的水晶片朝着他的脑袋扎去。

与此同时，艾尔玛脚下的玄色石砖地骤然显出一片深黑的泥沼，从她的天灵盖上飞出了一些若隐若现的符文，它们在泥沼的污染下焦黑发翘，最终被吸了进去；

当那枚悬着的水晶片刺入亚利的头部时，却像是直接被吞噬了一般，也无半点血迹溅出，待他转过头时，那个略显疲态的黑眼圈学生消失了，而是一张满是缝合痕迹的怪脸，一只发着白光的瞳孔与一只深紫色的瞳孔一齐转向眼前试图偷袭的黎塞尔。

霎时间，黎塞尔却像是泰山压顶一般，她骤然倒地，心中高涨的杀意瞬时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攥住了，只能惊恐地伏在地上干呕不止。

这是湮灭幻术！

她知道在哪听说过，万灵殿传闻，能吞噬运气的人形旋涡、震慑生灵的真正主宰，前任首席罗穆勒斯茶饭不思的宿敌，这...

不可能，这是...为什么，一点端倪都没有？

既没有察觉突变的灵元，也没有一丝突变的气场，她就这么出于不明的原因被击败了。不对，她还没死！为什么？

思考之间，虚脱的自己被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个黑眼圈的少年又回来了，皱着眉满怀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位小姐，莫不是地太滑摔倒了？”说着，他抬起头，又用谴责的语气对着边上围观的两位信徒说道：

“怎么搞的，快拿拖把来清理了。”

那两信徒听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是，律法大人。”

黎塞尔仍然保持着一个滑倒的姿势，然而此时她正用半掩于视觉盲区的脸努力抑制着狰狞的杀意：尽管一切看似祥和，但目前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

现在眼前这个怪物不知以什么手段取得皎云教的地位，还知道了自己的幕后，没准也知道了在外边接应的纳岐。经过刚才那一下，黎塞尔确认了此人掌握了吟游者以上的能力，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她。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捏住了她的手腕就往上提，亚利略微上翘的双唇凑近了一只三角形的耳朵：

“你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有趣，这次就放过你了。”

听罢低语，黎塞尔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要拉着她朝下跌去，这次她蹲了个马步，才稳住了身形。重新看向空空如也的地面，好像方才几秒间发生的事都只是臆想。

再看眼前那长相平平无奇的摩恩·亚利，已经由那两位信徒携着晃到别处去了。

“该死。”

黎塞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匆忙地扒开街市上的人堆，跌跌撞撞地跑向礼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