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拜祭29(2 / 2)

谭决川看着与自己一门之隔的惊世画面,不禁呼吸一窒。

那,那他吗不是个木像吗!

谭决川不说自己思想超前,也自认为在两性关系上比较开放,对于性小众群体一直持有支持的态度,更何况他身边不少朋友就是其中一员。

但此情此景,哪怕他尊重世间一切因爱而进行的,不被生理性别所限制,不被世俗眼光所束缚的性行为,仍然是被此深深震撼了——

古埃及尼罗河泛滥之时,法老会与尼罗河岸上自渎,祈祷着来年丰收。

不是说他认为祭祀和性间毫无关系,而是这实在是惊世骇俗!

谭决川不受控制地再次看向那尊被套弄的蛟娘像,他却惊恐的发现,那木像根本就没有下半身,腹部之下,被齐根切断!

而随着陈宾不住地喘息,那蛟娘像,仿佛活过来似的,两颊慢慢泛红,而眼波已有流转的趋势,缓缓地,朝谭决川这边转来。

哪怕谭决川现在是个小孩,看着这副古怪荒淫的画面,仍也感到已略微平复的心跳再次加速,微微燥热。

……而且隐隐有加入其中的冲动。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而来势汹汹的腥甜味儿猛地撞进他的鼻腔,一下子冲上天灵盖去!

“唔———”

谭决川反射性就要干呕出声,旋即他又捂住嘴,下意识把那半截香往自己鼻尖一递,一阵清淡古朴的檀味好似一晃而过的剑光,只是一呼吸,连带着那股甜腻的腥气,一扫而光了。

谭决川轻轻一拈,那半截香就化成灰散去了。

他连忙抬眼看向小洞,陈宾的运动还在继续,屋里的蛟娘像又变回了那副木头模样,两眼无光,只是普通的黑漆。

……有用是有用,不过只剩最后半根了。谭决川把动作放得更轻,找了个陈宾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地贴到窗上去看看他们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随后他看到陈宾已经完事儿,穿好了裤子,又把蛟娘像平放在供台上的浪花样式的木座里,端起木座,转身向门口走来。

谭决川见状立即将自己隐到黑暗的角落里,暗中观察陈宾接下来的行动。

陈宾端着蛟娘像,一步步走向最开阔的甲板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暗低沉的夜已褪去,来自四十三年后的年轻人,此刻终于领悟了四十三年前的汝海。

银月高悬,天罗繁星,海澄如洗,万亩波涛映光,海上烁烁点点如星网罩水,像莎乐美的七重纱,像女神落下的银泪。

陈宾也已止住了脚步,他背对着谭决川,好似独自一人立于海上,像一尊黑夜凝流的石像。

海风吹过此时静谧的夜,就这样凝作沉默。

“哎——”

汝海星夜的宁静被陈宾的喊声吹散,他冷不丁地长唤,把角落里窥视的谭决川吓了一跳。

“一天——儿娘送我走嘞——”

谭决川凝神听着。

“二天——网轻不出手!

三天阿娘扇船走咯——”

……这歌词,是陈宾白天念叨过的!

“四天那白云——盖日头!

五天——

雾散——”

谭决川本紧紧盯着放声高歌的陈宾,忽然目光不知被什么吸引,只见远处海面一亮——

“鲛客来哦——”

陈宾清越的歌声愈发高昂,如同一颗沿着一直上升的抛物线的流星一样,大步冲入夜空——

海面上忽闪忽闪的银点愈来愈近,几乎汇成一条银晃晃的线——

难道……

谭决川不禁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仰首看向那一片银。

那就是鲛人?!

陈宾一扬手,正正端好的蛟娘像就这么直直落入水中!

完了,谭决川倒吸一口凉气,就凭这个小孩的身高,看不见了!

“海平仔,”不料陈宾却突然开口道,“过来吧!”

谭决川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身型高壮的青年头也不回,朝谭决川藏身的地方勾了勾手,道:

“早就看见你了,出来学着点儿!”

“宾哥,然后哩?”

谭决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大着胆子问道。

“然后,”陈宾把谭决川提溜了起来,另一手把预先撒下的网撤起,“然后,该见喜喽!”

哗啦啦——

谭决川这时才看到,那尊蛟娘像不禁没有沉入海中,反而在海水的洗涤下愈发透亮富有光泽,如同依旧坐在那木座中一样,端坐在泛银的海水上,低目弯唇,像一只刚刚从水中探出的,货真价实的鲛人。

那围绕着蛟娘像而来的,银晃晃白亮亮的线条与色块,伴随着陈宾大开大合地收网,此刻彻底暴露在夜幕之中——

在谭决川因惊讶而放大的瞳仁中,是几乎铺天盖地而来的,眼睛鲜红的,通体纯银的鱼。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