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墨剡的问题（1 / 2）
一行人站在观岳堂外，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半盏茶之前，秦头儿让众人在堂外等候，自己走了进去。望着堂前的台阶，墨剡的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这种心情只有在狩猎猛兽时才会出现。但以往更多的是兴奋，而现在则是没来由的紧张。
就好像，将要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会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一样。
墨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猎手要保持冷静，否则会沦为猎物。
终于，一男一女从观岳堂里走出，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一名长发盘头，身着素衣，眼角有些淡淡细纹的温婉女子，俯视着众人。目光虽然颇具威严，但柔韵内藏，让人倍感亲切。
她的身旁，站着一位长发后梳的青年男子，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面无表情，紧贴胸膛的山文内甲之外，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秦头儿正恭敬地立于中年男子身后，手里捧着一只盒子。
“我是天芮堡的堡主，司徒晏，”司徒堡主微微一笑，“往后三年，你们身上的病，其中的一半，由我来治。”
一半？这是个什么说法？
司徒堡主注视着堂前茫然的众人，柔和地说道：“你们可知何为妖化病？”
墨剡闻言，顿时提起精神，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染上妖化病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妖化病的症状你们多少清楚一些，应该不难猜吧。”司徒堡主的目光扫了扫眼前的众人，轻声询问。
“敢问堡主，可是与妖族有关？”手缠绷带的男子跨前一步，小心地猜测。
司徒堡主微微颔首：“不错，妖化病就是妖族传播的疾病，我们人族和妖族水火不容，它们便使出诡计，想把我们转化成妖族。”
众人听闻，一阵哗然，相互之间看到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
“可它们是怎么做的？我从未遇到过妖族。”绷带男子满脸疑惑地问道。
“如今的东隅大地上，虽然妖族被赶入了绝境，但还是有许多藏在我们人族的疆域里，”司徒堡主温柔地解释，“就连龙川城的周围也有妖族的踪迹，更不用说其他偏僻之地了。”
“而且妖族的本事千奇百怪，想要暗中动手脚，自然不是难事。”
“可妖族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消灭我们不是更方便吗？”带着头罩，头生短角的矮个男子发问道。
“如果真到那一步，自然会有人对付它们，”司徒堡主看了一眼矮个男子，委婉地说：“现在的妖族，不比以往，不敢和我们人族公然对抗，但它们也不甘心被打败，耍些小手段再正常不过了。”
“我知你要说什么，眼下的境况还无法与妖族全面开战，只能尽力维护现状。”未等对方再度发问，女堡主抢先了一步，“虽然妖化病只是疥癣之疾，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否则我们人族都会变成吃人的妖物，也许这就是它们的目的吧。”
“既然是疥癣之疾，那为何要到如此偏远，而且妖族横行的地方来医治，还需要三年时间。”书生模样的男子急忙发问道。
“难不成在你的住所附近么？”司徒堡主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妖化病虽然不算什么，可一旦发作起来你们会狂性大发，不受控制地攻击身边人。”
“若是你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袭击了自己的亲朋，你又要如何自处？不过到时你已是妖物，自会有人给你一个了断，”司徒堡主顿了顿，继续说：“至于三年嘛，这就简单了，妖化病会反复发作，要想根治，其一便是服药三年。”
话音刚落，秦头儿捧着盒子，从长发青年男子身后，走到司徒晏的身旁。
司徒堡主轻轻一拨，盒盖凭空掀起，里面飞出三个药瓶，她摊开玉手，药瓶隔空置于其手掌上。秦头儿则捧着空盒，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瓶子里是治妖化病的‘祛疾丸’，每月服食一粒，从今日开始。”说罢，手掌一摆，三瓶药就落入了离她最近的三人手中，其中一人正是淳于亮。
尽管淳于亮惊讶于司徒堡主的这一手隔空取物，但接过药瓶后，忙不迭地倒出一粒服下，这才把药瓶传给墨剡。
墨剡倒出两粒药，分给了李狮一粒后把药瓶传给了其他人。
紫色，如豆粒般大小的祛疾丸置于掌中。对于吃药这件事，他现在是没来由地排斥，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墨剡寻声望去，原来声音是那名短角男子发出，此时的他已经摘下了头罩，双手摸着自己头上的短角，喃喃自语道：
“好像...小了点...”
这下可惊动了周围的“病友”，他们一窝蜂地围了过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颇为兴奋地询问着药效。
“是小了点。”短角男子的声音坚定了一些。
此刻，就算原本有些犹豫的人也一口把药吞进肚内，就好像要借着药效把潜藏在心底的不安和恐惧也一一化解。李狮更是有些期盼的看着药瓶。
“下月此时，再来此处服药。”司徒堡主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说道。
墨剡手握药丸，依旧没有服下，转身看向司徒晏，抱拳一礼，面色有些严肃地说：“司徒堡主，天芮堡周围妖族如此之多，照您刚才所说，那这里早该病症肆虐才对，就算城内居民无恙，但那些与妖族作战的巡逻队，应该也有得病的吧？他们也都长期服药吗？”
尚在激动兴奋的众人，听到墨剡的话后，如同一盆冷水临头，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毕竟这里的妖族太多，如果刚治好，又被感染了怎么办？或者根本就治不好，必须依赖药物。
司徒堡主凝视着少年郎，颔首赞许道：“他们不必服药。”
墨剡没有听懂，众人也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得妖化病，自然不用服药。”司徒堡主悠然地说道。
众人闻言，一下炸了锅，有些觉得苍天不公，有些则感觉到另有隐情。
待得堂前渐渐安静下来，司徒堡主缓缓开口：“这祛疾丸只能帮你们减轻妖化病的症状，不能根治。”
墨剡心头一凛，心想：果然如此。未等他开口，司徒堡主柔和的声音就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