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和离114（1 / 2）

晴雯走后。

冷水寒摊开手，看了眼破破烂烂的香囊。

此物，是林黛玉一针一线缝制的。

想必费了她许多功夫。

素日里，林姑娘身子弱不禁风，作起女红，颇为不易。可她，还是情愿亲手毁了去，也不想再送与冷水寒，委屈自己。

这般决绝心性，果真还是那个敏感孤傲的林妹妹啊。

“唉”，冷水寒叹了口气，将香囊揣进怀中，自惭形愧道：“真真是对不住林姑娘了，偏偏我是个花心的。”

“这世间，痴情之人何其多，为何不能多我一个？！”

“奈何今时今日，我身处红楼，诸多行事，亦是身不由己啊。”

叹罢，他缓步走出府，径直穿过宁荣街，趁着夜色，摸进了宁国府。

政老爷的“禁足令”，在东府，自是鞭长莫及。

此刻，冷水寒却高兴不起来，今夜一过，林姑娘怕是会流更多眼泪了。

……

翌日，天蒙蒙亮。

宁国府，宁禄堂内，白冠麻披，缟衣素履遍处。

贾蓉双膝跪地，两眼血丝密布，时不时放声悲哭。

这两日，他昼夜守在贾珍棺椁前，尽心服孝，不曾回屋歇息过半刻。

“摩摩阿阿诃诃萨萨……”

在他身后，一排排僧侣正盘腿而坐，嘴里开开合合，不知停歇地念着大悲忏。

随着梵音起起落落，灵堂上，长香即将燃尽。

贾蓉咬咬舌尖，强挪着酸麻的双膝，磕头行礼，然后燃了些纸钱，起身续上新香。

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叫骂声。

“走了老的，来了小的！”

“你这囚攮货，真真是比阉人还不如！”

“你在这儿陪秃驴哭，你那媳妇儿，在榻上跟人笑呢！”

浑身酒气的焦大，踉踉跄跄站在门外，破口大骂道：“你焦大爷，便是翘翘脚趾头，也比你这废物东西的三寸丁强，定叫你那媳妇儿，伏伏帖帖求饶，再不敢偷人……”

贾蓉听了，浑身气血倒涌，哪里还跪得住。

“人来！”，他声音发颤，一面疾步朝堂外走，一面厉声喝道：“快把这满口喷粪的老东西捆起来！拖到马圈里狠打！”

……

贾蓉小院，秦氏卧房，里间。

秦可卿合衣侧卧在榻上，拿手撑着脸颊，一双美目，出神地望着塌下男子。

冷水寒背靠塌沿而坐，随意伸长了腿。

不知不觉间，俩人已经说了整宿的话。

昨夜冷水寒上门借宿时，秦可卿还吓了一跳，以为这人又要拿绳索管教她。

好在他是空手而来，并未掏出那花样百出的绳儿。

起初，秦可卿有些局促，坐卧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几度欲开口，想请冷水寒到外间炕上睡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冷相公，地上凉得慌，要不，要不你去……”

“要不，你上塌睡？”

话才出口，秦可卿就悔恨不已，暗恼自个儿没用，连话都说不明白。

未曾想，冷水寒只“唔”了一声，便懒洋洋回道：“太挤了，不去。”

秦可卿见他答得干脆，没有那等心思，方缓了口气。

可这番情景，叫她如何还睡得着！

秦可卿含羞带怯地打量了冷水寒两眼，不禁又起了好奇之意，开口问道：“冷相公，你为何来我房里借宿？万一，万一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