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宝(2 / 2)

“那就是老古董?”

我瞄了一眼十三金,笑道:“你在心里暗数六十下,你数完之后,那玉壶便到了我的手里!”

“这怎么可能?”

“你要像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待在这里,听到没有!”

“好吧!”十三金疑惑不解,只能点头!

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我从大宅门边的的那个不大的泥坑里抓起一把泥巴便抹在发上、脸上,然后猛地跳将起来,轰然一声摔在泥坑上面,这一摔也不知痛不痛,我只顾着惨叫一声,却惊了令长风一跳,直朝大门望,只见,一个人,发上脸上身上全是泥巴,看不清模样,那人飞快地站起来,直喘大气,欲说毋言之状,直教令长风觉到又惊又慌。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又咽了几口唾沫,急切切、慌张张地道,“老爷他——老爷他——”

一提到这老爷,那令长风便悬起心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惊慌?”

“在半里外的竹林里被歹人挟持了,”我这会说得流利了,“说要剁了这厮的耳朵喂狗!”

恰似晴天里一个霹雳,令长风无比震惊,膛目结舌,却胆颤心惊,手忙脚乱之下,却随手将那玉壶搁在草地上面,慌慌张张直奔大门,犹如罔然若失的一头病马,飞快地向半里外的竹林飞去,心里百感交集:怎么会?怎么会?父亲他不是一直在洛明行商吗?……可见这是一个大孝子……

这时候,我二人已将那无价玉壶抱在怀中,欢呼雀跃地跑了个远去!

一路上开开心心,大步飞奔,我心头思忖着:这玉壶乃无价之宝,定能买个好价钱。这一思忖,我不由地更欢欣若狂,神飞色起,忍不住伶牙例齿地哈哈大笑,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我二人正大步走着,突然驻足,刹时面色刷白,面上全是惊慌之色。二人惊心惶惶,再也欢快不起来。只见一个凶巴巴的刀疤大汉向我二人迎面走来,那刀疤大汉,额头上一条闪电刀疤,下巴尖上全是胡子茬,大汉的颈上还有一大块血黑色的伤疤,那伤疤上面有猎犬的牙印……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起一些奇怪的记忆——这个刀疤大汉名叫李适。这李适可是我十三少的仇人,他对我十三少可是恨之入骨!

话说——

在昨天的那个黄昏,落日的余晖还十分灿烂,那李适正在屋中怜惜自己那块传家之宝——血石!这块血石形状如卵,艳红似血,石中没有半点瑕疵,无比光滑剔透,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稀有宝石。李适一边看它摸它还一边笑,正是乐津津欣欣然之际,忽然门外一声狗吠,冷不防惊了他,他气冲冲地望向门口那狗,谁知那狗的口中却叼着一块白玉,那白玉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这可让他惊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将血石放进柜子里,匆匆出了门口,轻轻地向那狗跑去,本来见那狗个子小,应是怕人之物,谁知却凶悍非常,是条凶猛的猎犬。那猎犬见李适走过来,便扑上去咬,只咬的李适像猪一般大叫,那李适虽不甘示弱,无奈猎犬凶悍矫健,他也只能负隅挣扎……末久,那李适的手上、颈上都血淋淋的,其口中还叫苦连天!

那猎犬见他流了不少血,方松了铁齿钢牙,远远地走到一边去了。其实它是一条温驯听话的猎犬,那猎犬叼块石头来到李适的面前,以及攻击李适,这一切全是它的主人——十三少我暗中指使的。

李适这会才看清楚,那亮晃晃的东西,哪里是白玉?只是一块头石,阳光照上去而分外明亮!

最好笑的还是最后!那李适回到屋里,一手拉开柜子,只见,哪里还有什么血石?只有我在板子上刻下一行大字:我的大名叫十三少,你的红石是我的了!

那李适当场气了个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他指天怒道:十三少——我定要寻你计较!——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心脏,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不过,这李适并不知道本十三少是何方人物,更不知道我家住在何处。本来只是我寻开心的一个小恶作剧,却引来这么大的一个仇恨,实在是令我忍俊不禁。

我二人见对面走来了李适,连忙绕道而行,待李适走过,方才眉头一松,心头又是一阵好笑,欢欢快快、兴兴冲冲,向前方一路跑去了!

到了晚上,我二人在一个茂密如幄的灌木丛旁站住,我迅速地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到四处无人,方才把那个玉壶放进木丛之中,木丛之中还放了那块从李适手中夺来的血石!

之后,便大步流星地踏向家门,一进门,便一个耳光迎面掀来,我只听见“咣”一声大响,即刻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我那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那耳窝里流出一沟鲜血来。

“废物!”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对

我厉声喝道,“怎么白养了你这个东西!”那女人满面黄雀斑,大嘴硕唇,那口中牙齿也参差不齐,真是个虎背熊腰、粗手粗脚的夜叉!

“娘亲,你干什么?”十三金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哥哥?”

“过来,”那个大妈松了口气,小声叫十三金过去,这时,那穷县令文条斯理地走了过来,腔腔恰似一个太监,手里还拿一把破扇,神色自然,他道:三金啊,你和你娘先回屋里吃饭去,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个大妈便拉起十三金的手向屋里走去,我目含泪光,几番回头望向三金,我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有了一点尊严……

这穷县令十三笑又瞄了我一眼,不知不觉换了一副神色,一张脸直绷了个硬邦邦的,就像一块铁面,说话的口气也变了个冷冰冰的,似乎要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寒气逼人!他道:跟我来!

我走在他身后,面色泰然,一直低头不语。一会,俩人便走进了一间蛛丝四绕、尘烟沉淀的屋子,屋里很暗很暗,真是阴深深又黑洞洞,可齐天丝毫不怕,大步走了进去!

那十三金像块木头一样坐在他娘亲的旁边,一脸忧心忡忡,两手握拳,两眼直直望向门口,心里七上八下,压根无心吃饭!那个大妈只顾往他碗里夹菜,还一个劲地唠唠叨叨,恁她的话如流水、滔滔不尽,齐圣没听进半句。

不久,那十三笑便怡然自乐地哼着小曲回来了,十三笑似离弦之箭——飞快地奔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问:哥呢?

十三笑轻笑一声,将扇子一收,不慌不忙地坐下,轻轻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又缓缓地举起酒杯,一干而尽。直教那三金心急如焚,连去门口张望了几次,门外不见半个人影!又奔回来问十三笑:快说啊,我哥呢?

这十三笑真是一条变色龙。他立刻板了一张冷峻的面孔,对三金厉声斥道:你哪来的什么哥哥?

三金刹那间惊住了,不敢出声,那个大妈连忙过去安抚:三金啊,听话,今后就当这个十三少啊从来没有出现过,就似一缕云烟,一个泡沫,风一吹,便无影无踪了。

又气冲冲地对十三笑破口大骂,直骂个没完没了。十三笑视而不见,挥扇走出大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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