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狗蛋辍学（1 / 2）

从医学上讲，这是一种病，说通俗点。这种病叫做老年痴呆症。夏小碗并不在意，因为她压根没有听说过这种病，也不知道这种病的严重性。杨二爷再次告诉夏小碗，王老汉的病可能还会犯的。

果然过了不久，王老汉又一次迷失在山上。

王老汉的病一晃已是两三年，不见好转，越来越重。夏小碗多处寻医问药，也毫无结果。时间越久，王老汉的记忆力就越来越差了，只见他每天都是恍恍惚惚的。对于周围的人，有时候几乎都不能认识。甚至是狗蛋和夏小碗，王老汉也不认识。每天下午晚间，王老汉总要离家出走。夏小碗在山上干活还没有回来时，狗蛋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亲，还好，父亲王老汉的出走是相当有规律的。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去山顶上的山丫处。杨二爷讲过，患老年痴呆症的人，往往记不得当前之事。童年时候的那些事情，他们却记忆犹新。狗蛋掌握了规律，每次都去山丫处找。那里是父亲小时候时常去玩的地方，狗蛋每次都能在这里找到父亲。但也有例外，有一次父亲王老汉没有去山丫处。狗蛋和嫂子找了大半个晚上，都没有找到。父亲是第二天早上自己回家的。

邻居们有时又给夏小碗出谋划策，有人建议把王老汉关在单独的房间里，这样就避免每天去找的麻烦。夏小碗曾试过一次，谁知王老汉被关住时，一点都不守本分，轻则破口大骂，胡言乱语，重则撬门弄墙，搞得家中鸡犬不宁。没有办法，夏小碗只得把王老汉放了。

父亲王老汉的病，让这个家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家里越来越穷，生活拮据到吃点油盐都成了问题。农活稍少的季节，夏小碗就到山上去采摘些草药，回家后晒干，拿到集市上去卖。逢年过节时，用几角一块的零币买点菜油回家。平常时候，只能把家里的核桃、花生敲碎，用核桃或花生中含的微量油脂来做菜。这么多年以来，仍然没有哥哥王大牛的消息，也许就像别人说的那样，王大牛没有像罗二他们那样被抓，而是落入黑厂，被人暗中害死了。看着嫂子每天没日没夜的做农活，狗蛋望在眼里，疼在心上。曾经在几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狗蛋听到了嫂子细细的哭泣声。他想不读书了，用自己的一点力量来帮助嫂子维持这个家。不过，狗蛋不敢对嫂子说。他想过，要是嫂子知道他不想读书，肯定要被嫂子骂的，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愿看到嫂子伤心难过。

“到底有什么好的办法呢？”狗蛋心里想道。

狗蛋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陈明。陈明知道狗蛋成绩好，喜欢读书。但是他只能同情狗蛋的境遇，帮不了他。有一天，陈明告诉狗蛋，他爸爸就在学校旁边给人家修房子，听他爸爸说，刚好缺个上下传递材料的人。狗蛋听了之后很高兴，第二天直接来到陈明爸爸的工地。因为陈明的引荐，陈明的爸爸答应了狗蛋。不但给了狗蛋和一般人相同的工钱，每天还提供一顿午饭。就这样子，狗蛋打着读书的幌子，干着工地，骗了夏小碗许久。直接到了给包谷施肥的季节，夏小碗没有钱，买不了肥料。眼看地里的庄稼一天比一天变黄，夏小碗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这天，狗蛋背着嫂子，用自己挣来的工钱买了化肥。夏小碗非常奇怪，狗蛋哪来的钱呢？吃完晚饭，狗蛋想转身走。这些日子，狗蛋害怕和嫂子说话。他担心一不小心说错，说漏了嘴，嫂子就知道了自己没有读书的事。他避得越多，夏小碗越怀疑。就在狗蛋将要走出家门的时候，嫂子叫住了他。用手指着碗，狗蛋知道嫂子是要他把碗洗了。

“嗯，好嘞！”狗蛋低声答道。

他估计今天嫂子要问很多问题，该如何答啊！不过，古人云：“白纸包不住火嘛。”想到这里，干脆直接对嫂子说吧。自己就释怀了，藏着掖着，自己也难受。嫂子要骂，就让她骂过够吧！她伤心，就让她伤心一回吧！

狗蛋下定决心，把自己没有读书的事一五一十的对嫂子说了。他想到嫂子会骂他，会大哭。于是，“扑通”一声，狗蛋跪在嫂子面前，很委屈地说道：“嫂子，我错了。你骂我，打我都行。”可是，嫂子没有。几年前，夏小碗可能会这样。然而，今天的夏小碗显得特别的镇静。她是个聪明人，在这种环境中，狗蛋要是安安心心的读书，那才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狗蛋呢！

夏小碗脸色严厉，嘴里咿咿呀呀，她是在告诉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