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暗流涌动（2 / 2）

右相府的厨子早已准备好了丰盛佳宴，虽只有十几个菜，却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伙食支出。

蔡严边吃，蔡嵩的汇报声也没有停下。

他对权力的掌控欲极强，也正是为了权力，他才会丧心病狂的辅助林巍征收长生纲，以换取升迁的机会。

蔡嵩说完这半日的大小事情后，已是有些口干，但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父亲勤于国事，孩儿佩服，但也应注意自己身体。”

“为父的身体好得很。”

蔡严悠悠说道：“这一餐还可吃下一只鸡，听说那诸葛村夫，连半碗鸡汤也喝不下去。”

“父亲身体康健，自然远不是那诸葛村夫能比的。”蔡嵩恭维道。

但乞料，蔡严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

“诸葛村夫既然如此无用，那你说，陛下为何不愿罢相，依旧将那村夫留在朝堂之上！”

蔡严质问道。

他便是如此喜怒无常，就算是身为亲生儿子的蔡嵩，也难以猜测到蔡严竟然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最近两年，蔡严身居高位后，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父亲，陛下或许只是……念着旧情，才不愿意罢了那诸葛村夫的相位。”

蔡嵩小心翼翼的说道。

“念着旧情吗？”

蔡严饮了杯酒，脸上冷意愈浓：“怕就怕我们这陛下存着卸磨杀驴的心思，留着诸葛村夫，便是为了日后杀我以安天下人心时，能有个人帮着稳定朝堂。”

蔡嵩脸上露出惊慌，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蔡严却自顾自的继续问道：“嵩儿，你可知先帝驾崩时，对诸葛明说了些什么？”

“孩儿不知。”

蔡嵩摇了摇头。

先帝驾崩之时，只有诸葛明和那位庆国供奉在场，诸葛明对先帝托孤之话闭口不谈，而庆国那唯一一位先天境界的武者供奉，少有人能接触到，蔡嵩哪里能知道先帝说了些什么。

蔡严笑了笑，缓缓说道：“先帝啊，竟然对那诸葛村夫说，君才十倍于魏帝，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若林巍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庆国之主。”

“哈哈哈。”

蔡严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像是在嘲弄着什么，他又问道：“嵩儿，你可知诸葛村夫又是如何回应的？”

没等蔡嵩回应，蔡严便继续说道：“那村夫说，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

“嵩儿，你可知若为父是那诸葛村夫，会如何做？”

蔡严再次问道。

蔡嵩额上冒出冷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蔡严的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

以往的蔡严，对林巍忠心耿耿，无论是朝堂还是私下，都不会议论林巍任何不好之处，提及林巍，便是吾主圣明，英明不凡。

似是想让每一人都知道，为报林巍对他莫大的知遇之恩，他蔡严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然而今日，他话里话外却都透露着对林巍的诸多不满。

蔡嵩此时也不知自己是该说父亲会尽心辅助，还是说会取而代之。

他猜不透蔡严的心思。

但好在，蔡嵩也是有些急智，他真诚说道：“无论父亲如何做，孩儿都会跟随父亲左右，以父亲马首是瞻。”

“哈哈哈。”蔡严又笑了起来。

见此，蔡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了想，他又说道：“父亲，何不将先帝的临终遗言告诉陛下，如此一来，陛下势必猜忌诸葛村夫，必将废除诸葛村夫的相位。”

“蠢货。”

蔡严却是脸色变冷，直接骂道。

“孩儿失言了。”

蔡嵩赶紧认错，也反应了过来，若真是将这事告诉了林巍，那又该如何解释蔡严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蔡严也必定受林巍猜忌。

房内陷入沉默之中，逐渐压抑。

终于，蔡严放下了筷子，结束了这一顿午膳。

“嵩儿，为父如今觉得，陛下不值得辅佐，他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蔡严缓缓开口，自己回答了自己先前询问蔡嵩的问题。

两年的时间，蔡严从一个绿袍小官，升迁到了当朝宰相，如此离谱的升迁速度，即使他本身便身怀大才，也难以掌控好自己因骤得权力而不断膨胀的内心。

换句话说，他对权力越发的渴望。

蔡严觉得林巍不值得辅助，并非因为林巍的昏庸，林巍的横征暴敛，而是他感觉林巍不会为他带来更多的权力了，林巍不会罢相，不会将他扶到真正的百官之首。

但他蔡严，却觉得如今的自己，其实有能力靠自己去获得更多的权力，不仅限于百官之首的权力。

“父亲。”

蔡嵩大惊。

蔡严却淡淡说道：“让虎奔军指挥使任本刚，武威军指挥使王岩章，还有王洪，胡文骏，薛鑫秘密来见本相。”

蔡严说出的这几个名字，都是朝中重臣。

言罢，他看向还愣住的蔡嵩，说道：“怎么，嵩儿不愿伴随为父左右了？”

蔡嵩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父亲放心，孩儿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