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64(2 / 2)

洪喜全没有听懂:“什么?”

刘平芝呷了一口酒,然后说了一个故事,

“据说,我祖上曾爷爷是个读书人,非常聪明,七八岁就断文识字,而且过目不忘,更神奇的是,听说他老人家能用耳朵听辨认出书本上的字来!十七八岁时,已经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了,按照他的水平考个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是,他参加考试后,只考了一个中等水平以下的成绩。原因是他年轻时好色,与婚外女子有过亲密接触。他的所谓亲密接触,最多也只是搂搂抱抱了。入学以后,他一直身体不畅,毕业后的仕途上开始还算顺利,但后来一直很坎苛。总后平平淡淡过了一生。他认为原因还是在女人身上。

曾祖父年轻高大威武,乐于助人。有一天,他和一群朋友骑马出猎,路过一个村庄,发现村上有股浓烟,他觉得不正常,想去看个究竟,其他人觉得他多事,没有理他,都径直驰向猎场,唯有他赶到村口:发现一簇火焰熊熊燃烧,向村庄看扑去。他大吃一惊,纵马飞驰进村,大声喊叫村民救火,村民得到消息后都迅速救火,由于发现得早,整个村庄二十户人家、上百口人,无一人受灾。曾祖父没有要人家一分回报,悄悄地离开了村庄。

曾祖父致仕后,官职也就是个户部侍郎。曾祖父到晚年时候闭门思过,认为自己年轻时候拈花惹草,消蚀了许多福份,否则他会有更大作为。

“他后来立下家规,教导子孙要清谨做人,不许拈花惹草、戏狎女人;不许贪人钱财;不许占人便宜,否则乱杖打死,抛尸荒野,任凭野兽吞食。

“您现在理解了吧。我通过这件事,读懂了曾祖父是个知错能改的好人,他的教导是有道理的,按照他老人家的训示去做,可保平安无事。”

洪喜全听了这个故事,一时无语。说实在,他内心完全相信刘平芝的曾祖父的故事,也认为这个家训很好,但是他做不到,刘平芝却做到了,这让他也很嫉妒。

在若干年后,新里市上下开始反腐败,许多老板因行贿受贿,胡作非为,触犯国法而啷铛入狱,刘平芝一家平安无事。

这让洪喜全更加羡慕嫉妒恨刘平芝了。

刘平芝从新里大酒店回到家里,已经凌晨4点多了。

他怕打扰夫人刘小月休息,所以没有想进卧室,就在客厅休息。刚要脱衣服,听到卧室门吱扭一声响,刘小月出来了,刘平芝一见老婆,说道:“二姐,打扰您休息了吧?要不我就在这里小憩一会儿?”

“进屋吧,外面睡不踏实。”

刘平芝就进了卧室。

刘小月把被子叠了一下,放在床头,然后拿出一块毛毯,让刘平芝靠在被子上,然后用毯子盖在刘平芝肚子以下,“咋弄个通宵啊?”

“洪总昨晚请吃饭,又安排几个女孩闹着玩,后来又招呼大家开会,谈要紧事。”

“哦,洪总多大岁数了,咋像小孩似的?应该是先吃饭,然后议大事,议完大事再玩,再睡觉,这样才对啊?怎么这点事也能做颠倒了呢?”

“我也觉得反常。洪总这个人,我和他认识多年了,干活是把好手,算计也精,就是干什么都像飞刀似的,一不小心会到伤人。”刘平芝看了刘小月一眼,继续说道:

“他这个人,早年大话多,现在假话多。”

“做大老板,有时候应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大话也是不得已啊。”刘小月劝慰道。

“不是这样,他纯粹是为了骗人,也骗自己,造孽呢。”刘平芝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就像昨天的情况吧,就不很合适。他明明说888厅的女孩只用没有被男人上过手的,大家都相信的,可是事实不是这样,昨晚陪我吃茶的女孩亲自告诉我一些洪总不地道的事情。”

“会是什么大事啊,女孩子的话也不能全信。”

“洪总干的事,就是我们家祖上戒忌的事。去年年初,他从南边招了十个清白的姑娘,说是放888厅专用的。结果到酒店没有多久,就把姑娘们给......,还放在888厅,这不是骗人吗?”

“嗯,这也太造孽了,会报应的啊!他昨天晚上说什么大事呢?”刘平芝把公司准备上市的事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会发大财的事。

刘小月听了也没有多想,站起身来找水烟壶抽烟。这种水烟壶50年代的人用得多,现在基本看不到了,简单地说就是一个扁壶,壶里面装有半壶水,壶有两个嘴,一个是装烟的,一个是吸烟的,烟雾经过壶里的水面上,据说是为了去火、滤烟油,刘小月40多岁,可抽这种水烟也有20多年了。

刘小月刚才听到洪喜全这样糟蹋人家闺女,心想这不伤天害理嘛,按照老祖宗的说法,这种人是不会长久好运的,是会遭天谴的。

老祖宗的话,还得听啊!

于是她考虑让丈夫刘平芝远离洪喜全,也就是远离祸害啊。

于是她对刘平芝说道,“前些天,我见到洪总看到他脸色眼赤,印堂发乌,那是心竭精尽的征兆!

“嗯,二姐,您说这投资的事怎么办?要不把矿业股份卖出一些,筹部分资金投到新里大酒店这边来?”

“按照咱们家老祖宗的规矩,我看是应该撤出来,而不是投入了呢。”

刘小月继续说道,“美味令人口伤,美色令人心狂。洪总要是那么贪心,那样兽性,那做生意不可能专心,做生意最重要是做人。做人失败,做生意能成功吗?人不能保平安,生意能好吗?”

听到这里,刘平芝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刘小月,有些不情愿,“二姐,您说我们现在就放弃这个发大财的机会?”

“按老祖宗的规矩和说法,洪总这个人不可能继续发大财,而是大祸快临,你在这个时候撤出,是最好机会,有人出好价钱买你的股份。要是危机出来了,人人都害怕,谁还会接手呢?平子,机会难得,快撤吧!”

“那我过些天给洪总说。”

“别过些天啦,避祸如躲箭,要快啊!”

“行,我就这给他打电话。”

刘平芝当即拨通了洪喜全的手机。

“刘总,什么情况?这么早打电话?”洪喜全显然有些不耐烦。

“洪总,打扰您了。昨天您说的扩资的事情,我准备放弃了,不追加投资了,另外,我这边矿上的情况最近也不太好,资金周转有困难,您看如果可以,我想把新里大酒店的28%股份全部转让出去。”刘平芝很干脆地把他和刘小月的决定告知洪喜全。

洪喜全听了后,半晌没有说话,他觉得有些反常,像刘平芝这样聪明能干,做事稳健的人,怎么会放弃上市公司的机会呢?是不是他说话有什么漏洞呢?或者形势有变化,自己不掌握,刘平芝春江水暖鸭先知,抢先掌握了相关信息?否则这么大的利好,刘平芝怎么会主动放弃呢?再说了,刘平芝家里有一个半仙似的老婆,刘平芝做什么大事,肯定是和老婆商量的,他们俩一致不看好这个项目?什么原因呢?

洪喜全最想把刘平芝一脚踹走,越快越好,越远越好,但是当刘平芝心甘情愿地要撤出全部投资的时候,他反而有些退缩了,犹豫了。

刘平芝听到洪喜全有些犹豫,以为他这是顾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意,于是就放缓了口气,他表示,如果公司需要,他可以继续留在公司,矿上所需资金另想办法。

洪喜全此刻最关心的是,有没有什么意外的负面情况影响公司的上市进程,如果没有,他马上就会同刘平芝签订转让合同,全部收购刘平芝所持的公司股份,按照他目前的实力这已经不成为问题。

于是洪喜全继续与刘平芝聊,想从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洪喜全问道:“刘总怎么舍得转让新里大酒店的股份呢?目前全市的企业中,有哪家比这个企业赚钱呢?”

刘平芝一听就知道洪喜全的用意,他当即回答道:

“洪总,您说的收益,这家企业不要说在新里,就是在全省也是领先的,我对它的前景绝对看好,完全相信这家企业绝对能够顺利上市,但是我们矿是我的根基,目前确实经营困难,如果没有资金投入,就要停产了,您知道的,一停产,这些人和设备都得报废,整个矿也就完了。”刘平芝平平和和地回答道。

“刘总,您听我说一个思路:可否把你的新里矿业公司的全部资产折价,以此作为出资,进入新企业,这样可以达到上市公司扩大规模的要求,又可以解决你眼前的困难,当然矿山值多少钱,这得由专业评估公司评估后确定。说实话,你的矿业是夕阳产业,没有好的预期,真正入股的话,还得打点折扣,但既使是这样,你的矿山也值几百上千万啊!”

刘平芝一听,心想洪喜全够黑的!我辛辛苦苦经营十几年的公司,前后投资也不下二千万,现在资产怎么着也值好几个亿的,你轻而易举地几百上千万就想把它掠走,你的算计真够高的!

这时刘平芝真想撤出资金了,但是,撤出股份就意味着洪喜全要付出二三千万的资金购买,显然这是要作一番努力的,每个老板让他把真金白银拿出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刘平芝也是商场老手,深谙欲擒故纵,欲上先下的手段,他看到洪喜全有些绕弯弯,搞迂回战术,他决定暂时放放,反正他不是真正有什么经营危机。

“洪总,要不听您的,我先去筹钱,上市公司这趟快车,我还是决定和您一起坐。”

洪喜全听到刘平芝的语气坚定,心里放宽了许多,他渐渐相信刘平芝是为了新里矿业公司,才决定放弃大酒店的入股的。所以,口气也放松了,“你自己看吧,反正不是特急的,过些天决定也不迟。”

俩人就暂时这么商定了。

刘小月一直在听着洪喜全和丈夫的对话。她心里决定要断绝与洪喜全的生意往来,不能与洪喜全发生一分钱的生意关系,最后连私交也要严格控制丈夫。她心里还是想婆家贤良祖先的贤明示训,要严格遵照执行,不能有偏差,做人家的子孙,就得这样做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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