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传功33(2 / 2)

就在这时,对面盘膝而坐的慈信突然暴喝一声,重新站起身来,圆睁的双眼和嘴角胸前淋漓的血迹,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却是他方才这一番运功调息已经暂时压下了【大手印】造成的内伤,缓过一口气来,准备再次出手。

眼见慈信大步逼近,这边的伽末离当即喝道:“去!”右手掌力随之往外一吐,终于松开小余的胸膛,将他径直推上前去。而伽末离自己则像是一只泄气的皮囊,整个人都软塌塌地瘫倒在地。

小余惊魂未定,只觉浑身燥热难耐,还没弄明白这东吁僧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慈信那胖大的身躯便已来到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拍向小余的头脸。

一时间但见月夜之中,慈信这一掌的招式未至,便已先行化出漫天残影,根本看不清攻势路数,更不知其中虚实,正是他【般若掌】的精妙所在。

眼看慈信这一掌自己已是避无可避,小余只能硬着头皮,施展出【莲叶绵掌】中的一招【青荷绿水】沉肩收肘,双掌贴身交织,护住周身要害。

话说夜神殿的这一套【莲叶绵掌】虽然与【开山掌】同为十套入门武技之一,却不同于【开山掌】的刚柔并济、攻守皆备,而是一套专门用于防御的近身掌法。此时小余一经施展,虽不知慈信那肥厚的手掌最终攻向自己身上何处,却已抢先以双掌护体,从而将对方的攻势尽数封死。

紧接着便听“砰”的一声闷响,小余这一招【青荷绿水】和慈信的【般若掌】正面相交,掌力碰撞。小余为对方澎湃的掌力震得身形一颤,只得后退两步稳住身形,不由地大感惊异。

原来伽末里方才探掌抵住小余胸口,却是因为这东吁僧人心知自己双腿齐断,再无力和这个来自中原禅宗的慈信对战,于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拼死将他修炼多年的【大手印】纯阳内力灌注进了小余体内。

正因如此,原本从未修炼过内力的小余,此刻面对慈信【般若掌】中蕴含的强劲内力,才能凭借伽末离输送到他体内的纯阳真气,毫发无损地硬接下了慈信这一掌。

看到这个只有十多岁年纪的夜神殿教众,居然能够硬接自己的【般若掌】,纵然是气急败坏的慈信,也不禁有些愕然。

而小余这一记对掌下来,但觉体内那股热仿佛是受到了刺激,愈发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间来回冲撞,几欲破体而出,恨不得就此手舞足蹈,全力发泄一番。

对此他虽不知其中详情,但也知道自己是得了那东吁高僧的相助,当即再不犹豫,立刻向对面的慈信抢先出手,借着体内这股热气展开一连串的拳掌攻势。

如此一来,得到伽末离内力相助的小余,虽然未必及得上慈信深厚的功力,但也已经具备一战之力。就算当中还有差距,便如同昨夜对战那个来自天竺的少年阿布哈桑,小余也能凭借招式的繁复和变化,弥补自身功力的不足。

那慈信的【般若掌】虽然厉害,但是一来已经和伽末离的【大手印】激战了百余招,难免消耗极大,二来方才和伽末离两败俱伤之时,也被对方【大手印】的劲力重创,受了极重的内伤。此刻面对小余这一番强劲的攻势,竟有些措手不及,数招一过,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小余心知机不可失,只管用足全力抢攻。他【开山掌】和【虎豹拳】的招数虽然简单,却好在直来直往,再加上伽末离灌注于他体内的真气,一时间可谓大占上风。待到又是数招一过,慈信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瞅准时机晃动双掌,再一次使出他的【般若掌】反击。

然而小余今夜看了慈信与伽末离的百余招对战,方才又有亲身体验,硬接了对方一掌,而今再次面对慈信这捉摸不透的漫天掌影,虽不知对方最终攻向何处,但是看慈信肩肘处的动作,已经能够料敌先机,判断出一个大概了。

于是不等慈信的双掌攻出,小余已抢先一步弯腰往前猛冲,竟从慈信那胖大身躯的腋下穿过,出现在了对方身后,继而使出【冷拳】中的招式,冷不丁两拳重重打在慈信的后腰位置。

他这两拳本就是攻敌之软肋,此时又有伽末离的内力相助,哪里是重伤之下的慈信所能承受?慈信痛得惨叫一声,整个身子不禁往前一挺,向后弯下腰来。

趁着对方这一弯腰,慈信那颗肥大的脑袋也往下放低,小余不假思索,使出【开山掌】中的一招【敲山震虎】,双掌挟伽末离的纯阳内力齐出,一左一右猛击对方两边的太阳穴,“啪”的一声,直打得慈信两眼充血,口鼻中鲜血齐喷。

受此致命一击,那慈信却甚是凶猛,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发疯似地挥舞开双掌,掌力所至之处,方圆丈许都是他惊涛骇浪般的气劲。

小余不敢硬拼,急忙抽身退后,只等这恶僧力竭倒下。正好在场的小美此时已从坍塌的墙砖中找到了那柄破甲刃,趁机上前交到小余手中。眼见已经神志不清的慈信手里动作不停,一路往瘫倒在地的伽末离而去,小余急忙大声招呼道:“胖和尚,这边!”

慈信听到声音,整个人立刻转向小余,用尽全力冲撞过来。他那胖大的身躯和疯狂的来势,在小余眼中看来,就仿佛是过往在苍山之中狩猎时所遇到的一头发了疯的野猪。

当下小余定住心神,用手中的破甲刃对准慈信那光秃秃的脑门,待到慈信猛冲而来,伴随着“嗤”的一声轻响,尺许长的三棱利刃便从慈信的头顶插入,下颚穿出。

尽管如此,这位来自中原的佛们高手依然用余力撞开了小余,继而双掌全力一击,将不远处这座卧虎寺那破旧的寺门整面推倒,这才终于油尽灯枯,缓缓跪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返回